着最后的审判。 楼延最终道:“是真话。” 傅雪舟猛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碎裂,他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不动, 明明早已把心脏给了灰伯爵,他却莫名感觉到了心脏撕扯的痛楚。 寒冷漫上他的全身, 傅雪舟觉得这样的冷竟然比极寒地狱下的冷更胜一筹。 几乎冷得他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楼延背对着傅雪舟, 声音平静地道:“我说为了杀你才和你虚情假意的话是真话, 恨你也是真话。如果不是鬼婚契, 我不会跟你发生亲密关系。我在一开始, 也的确厌恶你的碰触。最后跟你做的那次,也是为了解开鬼婚契。” 傅雪舟没有说话了。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几乎可以逼疯人。 楼延有些出神地盯着门把手,眼睫微微动了动。他下意识想要逃离这种令他不适的氛围,于是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即将关上门的时候,楼延情不自禁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傅雪舟,神色一怔。 傅雪舟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他竟然哭了。 傅雪舟竟然,流泪了。 …… 楼延回到甲板上,继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钓鱼,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段泽歌已经钓了一整桶的鱼,美滋滋地瞥了一眼楼延,拿起一旁的保温杯,笑着问:“你和他聊得怎么样?” “该问的都问清了,他最起码在死之前不会毁灭世界,”楼延顿了顿,忍不住想跟段泽歌倾诉一下,“他哭了。” 段泽歌被呛得喷出了一口水,“咳咳咳,傅雪舟哭了?!” 楼延默默点了点头,把两个人的对话简单说给了他听。段泽歌听完后将保温杯拧上,沉吟片刻问道:“你看到他哭了是什么感觉?” 楼延沉默了一会儿,段泽歌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过了几分钟后,楼延才缓缓道:“说实话,我有点心软。” 段泽歌道:“只有心软吗?” 楼延扯唇笑了笑,“其实还有点快感。” 段泽歌眨眨眼睛,“嗯?” “一个长得好、实力强、游离于世界之外像个神明一样的天之骄子为你沉沦在爱情里,为你掉眼泪,你能不爽吗?”楼延淡淡地道,“我就有这种爽感,一想到对方还是我以前的仇人,一想到傅雪舟以前那种谁也瞧不上的冷酷无情的样子,这感觉就更爽了。” 只是。 楼延垂眸看了眼海面。 他在当时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甚至差点关不上傅雪舟的那扇房门。 段泽歌失笑:“不愧是你啊楼延。” 他兴致勃勃地问:“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对他?” 海风一吹,楼延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意。他的整个人泡在这股凉意之中,好像浸入大海之中,理智和情感分扯得一清二楚,干干净净。 “我已经拒绝他了,以傅雪舟的性格,他被我那么说完之后绝不会再缠上我。我和他以后不会有任何关系,”楼延听到自己说,“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和他之间的误会该解开的也解开了,该报仇的也报仇了。一切的一切,我想一刀两断,了断得干净果断一点。” 楼延顿了顿,“我承认我对他心动过……也承认他的感情让我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我和他真的不合适,傅雪舟骨子里的独.裁和冷漠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他不知道尊重别人,也不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自我。傅雪舟太自大了,不巧的是,我也是个很自大的人,也是个掌控欲同样很强的人。我接受不了傅雪舟对我的掌控与占有欲,接受不了他改变了我的人生却一句解释也没有。我们两个人真的不合适,一点儿也不般配。这么不般配的我们根本没法在一起,就算这次彼此能和解,也早晚会出现下一次的崩裂。” “既然早晚都会这样,不如直接彼此了断,大家都轻松一些,”楼延呼出一口浊气,“痛也就痛这么一会。说真的,恨傅雪舟太累了,爱他……我觉得我对他的心动还没有到这个程度,所以,就这样吧。针尖锋芒硬碰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没必要了。” 段泽歌想叹气。他把鱼竿放在地上,正想说话,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后方集装箱后的一角衣物。 他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如果傅雪舟之后还不放弃,一直过来缠着你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