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娃娃音的事儿面上颇有些过不去,可是看着徐瑾瑜没有半点笑话之意,心结渐缓,点点头,低声道: “我来得晚,膳堂已经锁了,幸好我……娘为我塞了两个馒头。” 师信刚说完,就看到徐瑾瑜拿出了一只陶罐: “只吃馒头怎么行?这是我奶做的寒瓜酱,你尝尝看?” 师信听后,有些犹豫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若是瑾瑜思亲可如何是好?” “无妨,奶特意在我离家前准备这寒瓜酱,也不是为了让我供在案头思亲的。 再说,信兄若是觉得过意不去,这馒头分我半只也就是了!万没想到,这东辰书院与寻常书院这般不同,连荤菜都要真才实学来换,素菜着实有些不抗饿……” 徐瑾瑜低低和师信吐槽了几句,换来了师信诧异的眼神,和真的吗等的追问。 再之后,二人互换的带来的吃食,在斑驳烛影下,相对而坐。 因为没有筷子,两个少年随手折了窗外的两支竹节清洗干净,然后在寒瓜酱罐中一蘸,在馒头上一抹,再咬一大口—— 师信斯哈斯哈的吸着冷气: “好,好辣!” 徐瑾瑜嗜辣,这会儿那香辣微甜的寒瓜酱配着喧软的馒头划过味蕾,他被辣的眼睛通红,但是表情却惬意极了: “辣才爽快!寒瓜酱就是辣和甜两种味道带来的味觉冲击感呀!” “我娘做的寒瓜酱就没有这么辣……” “那一定是信兄的娘根据信兄的口感做了调整了!” “这样么?” 师信咕哝两声,却不再言语。 夜色沉沉,徐瑾瑜很快进入梦乡。 等到翌日,徐瑾瑜被师信推醒: “该去校场了?” “什么校场?” 徐瑾瑜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就发现床帐上贴着一张院规: “第一条,每日辰时正训走于前校场?!” 徐瑾瑜惊坐而起,他忙道: “信兄,现在什么时候了?” “卯时四刻。” 徐瑾瑜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爬了起来,他素日习惯卯时六刻起身,可两刻钟可不够他们慢悠悠的走到前校场! 之后,二人飞快的洗漱后,忙穿好院服出门,二人是新学子里第一间舍馆出来的,一出来就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徐瑾瑜被那一片乙级舍馆的学子那看稀罕的眼神看的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而他,还要顶着这样的目光足足走了三刻钟,路上,从舍馆里纷纷出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墨袍翻卷,星光璀璨,于初阳之下熠熠生辉。 书院人头攒动,如河入海一般,汇聚于青砖大道之上,而竹林后,已经有数位先生等在校场。 日出东方,映红了半片天空,一个穿着墨色长袍,衣摆上几乎点缀满星辰的老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登上了高台。 徐瑾瑜差点愣在了原地,这不就是那天那个穿着邋里邋遢,塞给他择录函的老者吗? 而翠微居士似乎也发现了徐瑾瑜的目光,远远的走过来,冲着徐瑾瑜眨了一下眼睛,便慢悠悠的离去。 徐瑾瑜:“……” 而之后,所有学子,先生纷纷在校场上开始训走,而也是在这一刻,徐瑾瑜才认识到了古代的训走——便是晨跑。 所以,那书院中不得疾走的院规是怎么说? 而很快,随着众人训走了一圈后,新学子们尚来不及思考什么,便被引至那一进来便可以一眼看到的孔夫子像前。 “请所有学子肃立——” 新学子们不明所以的现在原地,努力让自己的身姿挺拔,徐瑾瑜闻言亦是略微绷紧的肌肉。 “正衣冠——” 伴随着一声唱词,数名先生上前来依次为新学子们正衣冠,而徐瑾瑜面前的那位先生也上前一步。 这位先生留着长须,一身墨袍看上去颇有几分不苟言笑,他看着徐瑾瑜即使经过一番训走后,除了脸色微红,眼眸晶灿外,发丝不散的模样十分满意,抬手捋了捋徐瑾瑜的衣襟: “好风仪,当需稳住,莫紧张。” 话毕,那先生便转身向徐瑾瑜身后走去,待所有学子得正衣冠之后,便是按照规矩,拜孔像,敬六礼,以朱砂开智。 等这一通有些肃然的流程走下来,所有人额头点着一颗大红点,被其他学子偷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