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伴而来,有一人用一块碎银,这才换来了小厮的引路。 但因为银子太少,小厮知道一群人不交没有银子交择舍费后,直接转头走人了。 真真是把嘴脸二字写的明明白白! 而这番对话一出,学子们一时心情郁郁,徐瑾瑜却笑着让大家以陋室为题,赋诗一首。 而也正是因此,一下子打开了大家抒发心情的通道,有人讥讽,有人赶来,有人明褒暗贬,如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让楚凌绝看的都技痒不已,也直接加入了众人临时组成的“诗会”之中。 因为大家都受了不小的委屈,所以通篇文章一气呵成,那叫一个笔走龙蛇,挥斥方遒。 整个茅草屋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让楚凌绝都暂时忘记了他也是西宿的学子,转而开始抨击西宿了。 而一旁的徐瑾瑜仗着自己的过目不忘,有条不紊的将所有同窗的诗作一一记录下来。 韩峰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见无人理会,他又忙上前几步,准备往茅草屋里走,却不想直接结结实实的磕在了那低矮的门框之上。 “哎呦!我的头啊!” 韩峰痛呼出声,众人听到声音,才有心情看向他,徐瑾瑜写完最后一首诗,这才温声道: “咦,韩监院怎么过来了?” 韩峰的脸抽搐了一下,强忍住自己怼人的心,赔笑道: “这不是听说瑾瑜学子准备住在这下三院,我心中担忧啊,这地方实在是太过简陋了。” “哦?可是我的同窗都在这里,他们能住得,我自然也能住得。” 徐瑾瑜淡淡的说着,一旁的学子们纷纷动容: “瑾瑜……” “瑾瑜,这地方却是差得远啊!” 徐瑾瑜看了一眼自己的同窗们,却直接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韩监院,为何这二十五两的束脩,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是不是书院搞错了?” 韩峰听徐瑾瑜这么说,连忙哭诉道: “瑾瑜学子,你有所不知啊!咱们西宿书院可不是东辰那样,坐落郊外,地广人稀。 这京城里,寸土寸金的,二十五两银子能做什么?” 韩监院这么一说,徐瑾瑜却是淡淡一笑,随后直接犀利指出: “果真如此吗?倘若韩监院有心去打听打听,就该知道在京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租住半年也才不过区区五两银子,何况是……这样的呢? 二十五两银子,就算是在京城,这样的茅草屋买下它也绰绰有余了。” 徐瑾瑜声音温和,没有丝毫步步紧逼的意思,就像是闲话两句,可却让韩峰一时支支吾吾起来: “这,这我还真不知,再说,就算如此,还有请先生的费用,一日三餐的费用呢。” 徐瑾瑜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吗?那敢问韩监院,请一位先生的银钱价值几何?柴米油盐又价值几何?” 韩峰平时哪里会管这些,自然一句话都达不上来,徐瑾瑜却笑着道: “如书院这样请先生教导一整个教学斋的情况,一般为一个先生一年十两银子,若有名师大儒则另算。 至于柴米油盐,我若说的太多,只怕会惹韩监院厌烦,但一个人,即便是顿顿吃肉,□□米白面,半年也最多不过三两多的银子,现在韩监院要不要再算一算这笔账?” 徐瑾瑜一字一句已经算的极为清楚,也就是所有学子的束脩加起来,书院的成本只在三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韩峰却仍贪心不足蛇吞象。 徐瑾瑜的话让韩峰额角的汗水缓缓滑下,他动了动嘴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明明每一句话都温软如水,可却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剑一样,三两下就把他逼到四角。 “话虽如此,可是书院运转也是需要银钱维持的,徐郎君……” 韩峰拼命的想着办法想要为自己摆脱困境,可是徐瑾瑜一听他说话,就只是笑笑,随后便低头整理起了方才“诗会”上的产物。 因为大家都真情实感,所以不止一篇,这会儿已经可以凑成一本诗集了。 “徐郎君,你在做什么?” 徐瑾瑜头也不抬道: “回韩监院的话,山长让吾等在外不要松懈了功课,方才您来之前,吾等刚刚举行了一场临时诗会。 这些诗作俱是佳作,吾自当要好好整理成册,等回东辰后请山长过目,若是能以诗集广而告之,也是极好。” 韩峰听着徐瑾瑜这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忙道: “不知,这诗集我可能瞧瞧?” 徐瑾瑜动作一顿,笑眯眯道: “自无不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