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容此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看着那些箭矢都头皮发麻, 一时情急便道:“皇上小心啊!” 话落,江煦帝向来冷峻的面上, 突然勾起一丝浅笑, 他放弃追击, 给原本地上待命的守城军一个手势, 于是大街小巷的百姓都躲到屋檐下,静看上空的风云变幻。 熙容看得是要急死了,她奋力捶打着燕棣,眼见那些箭矢像出了巢的蜜蜂一般, 密密麻麻地朝江煦帝射去,幸而在下一瞬, 江煦帝抽出佩剑, 在身前快速转动,以产生一道屏障。 江煦帝知晓他在空中就是个靶子, 便往地上飞掠而去。 熙容见江煦帝尚能应付, 心头微松一口气, 冷不防却感到肩头一紧,她抬头望去,见燕棣满脸阴鸷地盯着自己。 江煦帝安然落地, 暂未注意到上空的情况,可眼前突然冲出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她面露惊惶,似乎是被随处可见的箭矢给吓坏了。 “注意头顶!”江煦帝眼看一只箭矢就要从空中落下,将女子刺穿,而女子仍旧毫无所察的模样,江煦帝蹙了蹙眉,出手相救的一刹那,腹部却被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刺穿! “你!”江煦帝不敢置信地低头,只见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他一掌推开那女子,捂着腹部跌坐在地。 燕棣的侍女,前朝犯了文字狱的南斐然之女,孤鸿瞧着江煦帝的狼狈模样,她轻讽一声:“谢氏一族,也不过如此!” 说罢,孤鸿转身便打算逃跑,却被赶来的龙卫一把捉住,怒斥道:“大胆民女!” 另有龙卫上前,小心地扶起江煦帝,谢夙脸色苍白如纸,却仍不忘抬头往上方瞧去,只见熙容早已没了身影。江煦帝脸色一沉,厉声道:“还不去追!” 龙卫迟疑一瞬:“可您的伤……” 江煦帝推开龙卫,冷汗自他额前滴下,他却只道:“无碍,朕要沈熙容安然无恙地回来,你可懂?” “属下遵命!”龙卫抱拳,留下一人捉着孤鸿,随即便率领大批人马,前去追拿燕棣和熙容二人。 与此同时,熙容被燕棣带到了城郊云台山一处隐蔽的屋子,这儿奇峰险峻,重峦叠嶂,最是易于藏匿身形,不少隐世高人便居住在此。 “你放开我!放开!”熙容扭动着肩头,她用绣花鞋狠狠踢着燕棣的腿,踢了半响踢不动,熙容气势一下子矮了截,开始好言好语相劝道,“燕小侯爷,你这般劫走我,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放着尊贵的侯爷不做,偏要来跟我过不去,这究竟是为何?还是说,你只是想跟皇上过不去?那有很多种法子啊!” 燕棣冷冷看着熙容,事到如今他已穷途末路,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索性就直言了:“我喜欢你,看不出来?” 熙容怔了怔,她有些疑惑,突然一口否认道:“不可能!” 燕棣唇角嘲讽地勾了勾:“怎生就不可能?” 熙容此刻突然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道:“你若是喜欢我,我入宫前你怎么不说?如今你凭此作为借口,不过是想引江煦帝出宫,方才我看到你还派孤鸿刺他,这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打算好的计谋?” “不是。”燕棣面色凉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你……你还是不是人!”熙容气得跺了跺脚,她拿手指着燕棣,不可置信道,“孤鸿起码也是你的侍女,你现在这般跟她撇清关系,未免太薄情自私!” “薄情之人可不是我,而是江煦帝。”燕棣音色低沉下来,他拿手捏着熙容白嫩的下巴,指腹缓缓摩挲,“他之前待你那般好,一旦出了事,还不是将你说关就关,依我看哪,只有他才能叫薄情之人。” 熙容一巴掌拍开燕棣的爪子,没有再理会燕棣。 她环顾这间狭小的屋子,见外头守卫的影子依旧倒映在窗上,熙容抱住双臂,气鼓鼓地坐在那张简洁干净的床榻上。 熙容心底微沉,燕棣怎么看都不像蠢人,他没必要为了她自取灭亡,此举惹上江煦帝,一定是燕棣早有预谋,说不定就在此时,外头已然发生了兵变! “想什么呢?”燕棣语音淡淡地问她,眼看着窗外的人影此刻不时晃动,他唇角讽刺地勾了勾。 “与你无关!”熙容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却在此刻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相接的声音。 “奉皇上之命,杀了燕棣和沈熙容!这二人早有私情,方才燕棣的侍女什么都招了!” “杀!这小院里的人一个不留!” 熙容在屋内听见这些声音,不由捂住嘴唇睁大了眼,她难以置信江煦帝这次竟然真的要杀自己,泪水一下子落在面上,她无助地扯了扯燕棣的衣袖,问他:“这……我们该怎么办?” 燕棣斜睨了一眼熙容,漫不经心地伸手,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