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璟点头哦了声,但仍旧皱着的眉头表示他还是不大认同。 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外头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小木凳和一个简易的洗手架,里头则被一块破旧的布挡着,阿狗关上门后便拘束的立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李凤璟,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如此华丽的衣袍,而后他窘迫的低头看一眼自己破旧的粗布衣裳,然后再也不敢抬头,像是极其自卑。 李凤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自然,此时此刻,他并未有一丝一毫的优越感,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却又说不出那是何滋味。 他也是来了杋城后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上不起学的孩子,衣裳上还有一种叫补丁的东西。 “我...” 李凤璟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倒是阿狗突然小声道,“哥哥长得真好看。” 李凤璟一愣,“谢谢你。” 但是,他恩人也好看啊,为何阿狗只盯着他看...... 而就在李凤璟看向贺若真时,他的神情突然凝固,那句你是谁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衣裳还是熟悉的白衣蓝边,身形也是熟悉的纤细高挑,长剑剑鞘的也是熟悉的流水纹,但那张脸却已全然陌生。 不知何时,他的恩人已经换了一张脸。 不惊艳,不好看,平凡的丢在人群找不出来的那种。 李凤璟惊讶的张大嘴,这...这又是什么技艺? 段忱轻咳了声,朝阿狗道,“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阿狗忙点头,“好,客人稍等。” 待阿狗进了里间,李凤璟才飞快走到贺若真跟前,轻声问,“恩人,这是什么绝学?” 他边说还边伸手戳了戳贺若真的脸,而后更加震惊了,这不仅看不出什么破绽,连触感都没什么不同。 段忱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小殿下戳国师的脸。 然他戳了一下不够,还想继续。 “咳,小公子。” 段忱这才连忙上前出声阻止,低声朝李凤璟解释道,“这是易容法。” 李凤璟第一次听这个词,很是好奇。 易容,原来人还可以改变容貌? “那,那还能变回来吗?” “当然。” 李凤璟哦了声后又不解道,“恩人什么时候易容的,进村前都不是这样。” 段忱,“阿狗开门询问前。” 段忱面上虽不显,但心里的震惊并不比小殿下少,他虽发现了国师戴面具,却并不知国师是何时准备的,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像这样逼真的仿□□,极少有人能做的出来,至少他是第一次见。 而他当然不会知,雪山贺若族深谙此法。 雪山贺若族是圣地,也是云宋最后的底牌,要在危难时刻保住云宋不仅需要武力,财力也必不可少,所以除贺若族族长与诸位长老外,无人知晓贺若族的生意遍布各地,包括但不仅限于云宋,先帝觊觎的那批宝藏便是贺若族人世代积累而来,只为将来有一日,云宋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些钱财能快速的让云宋恢复元气。 但并非贺若族每个弟子都有权力接触和管理世间的生意,这些管理者必须是长老级别,待他们百年之际方才交于嫡传弟子,如此一代传一代。 而贺若族人大多都生的极好,所到之处备受瞩目,于是他们每逢下山便会易容,如此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贺若真虽还没有权力接触世间的生意,但对易容之术却是了如指掌。 她脸上这张便是她在昨夜做好的,她不大喜欢被人盯着瞧。 李凤璟还欲问什么,却见阿狗已经端着水走了出来,便上前接过并致谢。 阿狗在李凤璟面前好似格外胆怯和拘谨,垂着头不怎么敢接话。 贺若真接过李凤璟递来的水,看向阿狗壮似随意问了句,“这村里好像没有其他人?” 阿狗道,“今日是月圆之夜,村里的大人们都去村尾祭拜神树了,村里便只剩我。” “只剩你?”段忱喝了口水,道,“村里只有你一个孩子?” 阿狗点头,“嗯。” 说罢他又慌忙道,“对了,几位客人今夜千万别乱走,若是惊扰了祭拜便是不详,神树要降罚的,而且若被村里的大人看见,我也要受罚。” 段忱笑着点头应允,“放心,我们今夜绝不出门。” 子时 贺若真三人缓缓走在村中,李凤璟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问,“不是说不出门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