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玉冠也没有了, 仅有一根发带束了一半的头发,乱糟糟的搭在肩上。 而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脖颈间,上头布着零星红点, 贺若真眼神一暗, 怒气徒生, 她偏头看向门口, 沉声道,“这便是你们口中的未曾伤害!” 半个时辰前,贺若真一人一剑打上山,这群山匪虽有近百人,却都是花架子, 并不会什么真功夫,贺若真轻而易举便进了寨子。 她还没怎么逼问,他们便如实交代,并带她找到了李凤璟, 且都道只脱了衣裳首饰换银钱,未曾伤害公子半分。 山匪头子见识过贺若真的功夫,当即便吓得跪下道, “女侠, 我们只要了身外之物, 当真没有伤害这位公子啊,饭食也是送的最好的。” 贺若真瞥了眼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桌,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摆了一菜一汤一碗稀饭,菜是不知名的野菜,汤更是寡淡到看不出一点油星子,这便是最好的饭食?! 她紧紧蹙眉,想起一路以来看到的场景,这山匪寨子与她想象中大相庭径,不避雨的木屋,极小一块菜田,甚至有人衣衫褴褛。 “他们…确实没有对我动手。” 耳边传来小殿下的轻声解释,贺若真这才将他推开,检查了一番后发现手腕上也有不少红点,脚踝亦如此,且多了有一点血迹。 “这是怎么了。” 李凤璟闻言更加委屈了,逻辑也不大顺,只管将自己的遭遇说给她,“这衣裳磨的疼,昨夜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它有条细长的尾巴,嘴看起来很尖,还有好多虫子往我身上飞,很痒。” 贺若真思索片刻后便明了,小殿下锦衣玉食养的娇贵,未曾碰过这般粗糙的布料,便起了这些红点,只是…嘴尖,尾巴细长? 贺若真再次回头,这回不等她问,外头的人便忙道,“公子说的应当是老鼠。”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这东西就跟田里的害虫一样,除不尽。” 老鼠,那是什么东西。 李凤璟没见过,生长在雪山的贺若真亦没有,但听了山匪的解释,大概能明白一二。 贺若真的脸色这才稍霁。 “能走吗。” 李凤璟自知理亏,乖巧的点头,“嗯。” 贺若真没急着带李凤璟下山,而是找了一间看起来干净些的房间,将山匪头子叫到了里头问话。 她一进这寨子便觉出了不对,这哪里像山匪窝,更像是避难所。 果然,如她所料,那山匪头子重重一叹道,“我们也不愿意做这勾当,在这里的原本也都是百姓,去年闹了一场洪灾,好些个村子被淹没,庄稼也就都不剩了。” 李凤璟听到这里,突然道,“你们原属何地管辖?” “阳林县。” 李凤璟皱眉道,“阳林县去年的天灾我知晓,当时朝廷不是发了赈灾银?” 他虽一心闯江湖不理朝政,但父皇处理这些事都不会避着他,他刚好知道这一桩。 山匪头子听到这话啐了声,愤慨道,“赈灾银,哼,那些个铜板也只够一家人节衣缩食吃一两月,可天灾那般严重,一两月管什么用,后来为了活命,我们四处漂泊,就在要活不下去时得一人相帮占了这个山头,把所有无家可归之人接了上来,想必女侠上来也看见了,这片山种不出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