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父皇的意思,若他从窗户离开,三尺会没命。 而锁着的殿门是告诉他,即便父皇母后再心疼他,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怪父皇,因为他知道父皇也没得选。 在百年的规矩和江山社稷面前,父皇再不忍罚他也不会退这一步。 可他爱一个人有错吗? 李凤璟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暂且他就没有错。 而一旦因此事生乱,动摇国本,他就错了。 他懂这些道理,可他不想放弃,也不想妥协。 李凤璟伸手想要碰触那洁白的雪花,可因几步之遥他偏偏碰不到。 良久后,他嗤笑了声,“你倒是断的干脆。” 一句大局为重,将他逼上穷途末路。 他生来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贺若真,他得不到,要不了。 但要他从那堆画像里选一位太子妃,绝无可能! 他不会选,更不会娶。 他李凤璟,即便到了末路也不会往后退! 几日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除夕前日,宫人便送来了新衣,明日除夕李凤璟作为储君应当去前殿赴宴。 衣袍饰物都是从窗户里塞进去的,陛下旨意,不到除夕殿门不开。 李凤璟对此不置可否,只一日比一日安静。 大约是李凤璟还算乖觉,未试图从窗户口逃跑,景子颜在腊月二十九便回京了,就在他换了身衣裳要去见李凤璟时,边关急报到了。 景子颜当即便折身去打探消息,而后面色骤变急急去了东宫。 与此同时,李凤璟也收到了前殿的消息。 祁周大肆进攻,来势汹汹,霜城岌岌可危。 景子颜赶到东宫,见殿门上的锁还未取下,急忙往窗边跑,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还没放殿下出来?” 李凤璟听到脚步声时便急忙走到了窗前,景子颜的话才落,他便问,“前殿如何?” 景子颜沉声道,“陛下正与众臣紧急议事,我听得陛下欲御驾亲征的消息便过来了。” 这个消息在李凤璟意料之中,他看着景子颜正色道,“祁周军凶残之名众所周知,父皇不能去。” 二人相伴长大自很有默契,景子颜当即便明白了李凤璟的意思,“需要我做什么。” “暮云沧和都有大将坐镇,目前来看只有祁周最为危险,肃城已丢,霜城便已是最易守难攻的城池,一旦霜城破,祁周军便会势如破竹。”李凤璟,“父皇御驾亲征虽然能鼓舞士气,但父皇并不善武,且就算论兵法,如今的我已在父皇之上。” 景子颜定定看着李凤璟。 他知道他这话说的没错,雪山贺若族的兵书不可小觑,而殿下在宫中时便已熟读兵书,后又跟随国师学习三年,在兵法上,殿下已超陛下。 更何况殿下上过战场,武功也不差,怎么看殿下都比陛下更适合此次亲征。 “你要去?” 李凤璟点头,“必须我去!” “我不能让父皇涉险。” “你去,也一样危险。” 景子颜沉着脸道。 李凤璟眸光一闪,半晌后轻轻一笑,“那又如何,我不去留在京中成婚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杀阵杀敌,便是回不来也不悔。” 景子颜一怔,“你...早就做了这个打算。” “对。” 李凤璟道,“我从知道有这一战开始,就做了打算替父皇出征。” “可是...” “没有可是。”李凤璟打断景子颜,正色道,“你知道的,我去比父皇更有胜算。” “云宋现在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父皇,若我与父皇之间一定要有所牺牲,那必然是我。”李凤璟顿了顿道,“我觉得还担不起这个担子。” 景子颜垂目,哪是担不起这个担子,分明是怕陛下遇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