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课间所有班级出操的速度都比以往慢了一倍。 陆宜年喜欢冬天。 冬天他可以穿很多衣服,在校服外面穿上羽绒服。厚厚的衣物成为一道屏障,即使挨了打也不会像平时那么疼。 这就不像夏天,夏天陆宜年必须要穿秋季校服,否则遇上一些擦伤夏季校服遮掩不住胳膊上脆弱的皮肤。 年关将近,这个学期也即将迎来了尾声。 高三年级已经出现一小部分学生出国留学的现象,教室里的座位便空了下来。 那些人的离开没有给班级带来任何紧迫感,面对这样的情况老师也开始区别对待——他们会把重心放在要留在国内高考的学生身上。 由于这种改变连带着陆宜年这种非常边缘的学生也受到了重视,陆宜年的高考目标和他如今的成绩相差甚远,一些短板课程需要老师跟陆宜年一起努力。 陆宜年的同桌是过完年再出国,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来上课。 同桌把自己的英语笔记都留给了陆宜年,还告诉陆宜年如果平时有什么疑惑可以在微信上联系他。 “注意安全。” 这句话不是陆宜年对即将出国的同桌说的,而是后者反过来提醒陆宜年的。 听上去像一个荒谬的黑色笑话。 与其他同学相比同桌大概是唯一愿意同陆宜年交流的人,陆宜年点点头答应下来,听到同桌继续给他支招:“现在老师都挺关注你的,晚修你可以直接拿着作业去老师办公室。” “然后下课你直接回家,这样就碰不上那些人了。” 同桌的性格非常内向,难得能听见他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陆宜年说话很小声,却压抑不住语气里的雀跃:“蒋臻卓也快出国了。” 同桌附和道:“跟我差不多时间,不过我听我爸说他会提早走去适应环境。” 这么一算蒋臻卓能待在学校的时间所剩无几,假如真少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陆宜年刷题的效率都能事半功倍。 几个月前在那条小巷的事件给蒋臻卓留下了很大的创伤,酒瓶砸破了蒋臻卓的脑袋,不仅缝了针还伴随着脑震荡后遗症。 这些情况还是陆宜年听别人讨论才知晓的,同桌转述给陆宜年听,说蒋臻卓每天在学校那么威风,出了校门还不是要被社会上的人教育。 听同桌的描述好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蒋臻卓只能自认倒霉,毕竟没人知道当时的肇事者究竟长什么样。 陆宜年想了想,轻声坦言:“那条小巷,其实我也在那里。” 同桌应了声:“我知道,有人已经讲了。说他们在那里揍你,结果自己也被别人揍了,这不是活该是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