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精准到她怀疑是不是有人拿着卡尺量过;书架上的书从高到底从厚到薄依次排列;床上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无。 比整洁干净,她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他!每次苏亦说她房间乱得下不去脚,把魏郯搬出来做例子的时候,她嘴上辩解自己的房间更富有人情味和生活气息,但心里对他的自律性却是服气的。 魏郯的房间阳台上,有一块大大的地毯,据说是魏爸爸从伊朗带回来的,特舒服。陆时语每次来都要坐在地毯上学习,就因为这,魏郯特地买了个酸枝木矮桌给她用。 此刻,她盘着腿,没骨头一样趴在矮桌上,慢悠悠地揪葡萄吃。 这间卧室采光特别好,魏郯拿着铅笔不知道在画什么,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下。暗影下的皮肤是冷白,阳光下则是亮白,漆黑短发和睫毛泛着浅金色的光,就连轮廓线也显得比平日柔和。 在纸上画下最后一笔,魏郯转过头,对上陆时语直勾勾的视线。 “还要看多久?” 说完,他看看被消灭了大半的果盘,轻哂:“你是来吃水果的?” “魏郯。”陆时语叫他的名字。 魏郯怔了一下,“嗯。” “你以后会考本地大学吧?”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一起上附中的高中。但大学就不一定了,选择太多,很可能不在一个大学,甚至不在一个城市。 魏郯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走到她身旁,盘腿坐下。 “怎么了?” 陆时语单手撑在脸侧,另只手无意识划着一颗葡萄上没有沥干的水珠。 “未来我也想和你在一个学校或者城市。”她说。 魏郯肩膀一松,“为什么?” 陆时语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继续说:“小时候咱们这边多热闹啊,我们四个还有婷婷、福龙、肉宝他们天天在一块玩。可是现在他们陆陆续续都搬走了。我爸说过,人生很长,大多数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最后总要分开的。不过不要紧,你还会遇到新的人。”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陆时语抬眸望着眼前的少年,声音清晰而坦荡。 魏郯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时语凑近了些,一缕发丝扫过他的手背,身上还散着淡淡的甜香,目光干干净净。 “好不好?”她问。 魏郯撑着矮桌,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俯下身,两人距离近到几乎鼻尖对上鼻尖。 “为什么不想和我分开?” 他面容平静,但靠近时却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陆时语觉得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可这会儿她好像是一只小鹌鹑,被围在人形的笼子里。 魏郯其实很少有这样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心跳得快速而有力,黑沉沉的眼,紧紧盯着她眸中清晰的自己的影子。 “嗯?为什么?”他催促道。 陆时语舔了舔唇珠,脱口而出,“因为我离不开你。” 魏郯倏地直起身,轻吁了口气。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情感,得到这样一句答复,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拿起她带来的卷子,展开一张,看着上面空白的大题,随手拿了张草稿纸,唰唰唰写下一大段,对着还在发呆的陆时语道:“还愣着干嘛,坐过来点,你想留我家吃晚饭啊?” 陆时语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明明句句都是她心里话,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心率还有点过速。 她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靠了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