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也没听说过这号挥金如土的人。” 小吏愣了愣,挠挠头:“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家不可能比您家有钱,不过兴许在别处做什么生意呢?反正他交往的公子哥儿,家里都是有权有势,像户部左侍郎顾家啊,兵部尚书毛家啊,宋国公府啊,”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其中有个公子哥儿犯了事,是他解决的,但小的也不知是谁。” 乐善皱起眉头,感觉这崔易不简单。 “行了,下去吧。” 小吏忙告退。 思忖会儿,他吩咐长随朝忠:“你派人注意下崔易的动向,别盯太紧,小心被发现,大略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行。” 朝忠领命。 春日渐深,梅花已谢杏花新。 窗外一片粉白,香味淡淡。 李瑶靠在床头看了会杏花,转头问秦瑀:“你真要回津州?” 语气免不了失望。 她为留在京城甚至不惜毁坏自己的身子,可秦瑀竟不领情,这个时候,妻子病重,作为丈夫亲自照顾妻子,哪个会指责他呢? 秦瑀坐在床边,柔声安慰道:“我是不该走,但留下来你可知道后果?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纵然坦荡,又如何抵挡?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就算到了津州,我也会时常写信于你。等你身子有好转,我会向圣上请求,容我到城门口迎你回津州,如何?” 李瑶听得心都凉了。 这哪里像是有野心的样子? 一切都给他铺垫好了,只要他留在京城,自然可以找到机会把秦昉除掉,可他竟然执意要回津州。去了津州,还有什么希望? 李瑶狠狠咬了下唇,几乎咬破,而后问道:“你当日为何要帮我解毒?” 秦瑀眸色温柔,轻抚着她的头发:“当然是喜欢你啊,不然我何必如此?你真看不出来?”他又要低头吻她。 李瑶避开了。 她实在不了解秦瑀了,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秦瑀又去握她的手:“我知道你喜欢圣上,这无可厚非,毕竟你认识他在先,你一时忘不了也是人之常情,我会等你的,你不必愧疚。” 李瑶心头一刺。 一厢情愿的事何必再提? 是她傻,真以为秦昉性子好,相识久了,总会生情,谁料她完全估算错了,她只恨秦昉当初为何要收下她的书画,他为何不早些残忍地对待她?为何要让她心存侥幸! 她指甲陷入了皮肉,一阵疼痛。 也不知,将来会是谁坐上那皇后之位? 秦瑀走就走吧,反正她是不会走的! 李瑶将手慢慢抽出来:“望你一路顺风。” 秦瑀又关切得叮嘱几句,便吩咐小厮将行李装上马车。 之后他去宫里向秦昉辞别:“臣已经收拾好,即刻便要启程,只是阿瑶……臣一直希望她去津州静养,可看她病况,臣不忍心强行带走她,还请圣上恕罪。” 如他预料的一般,秦瑀果然还是恪守本分的,至于李瑶,听太医所言,还需要精心医治,津州的大夫总归比不上宫里的太医,便让她留到身子好转些吧。 秦昉叮嘱秦瑀:“你这一走,皇祖母恐怕会伤心极了,你等会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秦瑀摇摇头:“臣还是不跟祖母见面了,离别伤情。”他跪下来朝秦昉一拜,“这阵子劳烦圣上,臣实在有罪,不敢再打搅祖母,就此拜别。”而后起身退出了延和殿。 听说秦瑀已经离京,太皇太后震惊道:“这孩子竟然都没有同我辞别?他这样一个懂礼数的人,怎么能走得悄无声息呢?”眼眶由不得发红,问张嬷嬷,“他怎么想的?” 张嬷嬷道:“许是怕您伤心,瑞王殿下与您该说的话早就说过,怕您看他走,落泪吧。” 太皇太后身子一软,靠在了椅背上,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她心想,秦瑀定是害怕秦昉,所以才走那么快。 这孩子真是可惜了,有如此大才却只能用于津州,如果…… 念头一起,太皇太后深深叹息。 就算秦昉再不好,她也不能动此念头啊! 她的长子毕竟是个好皇帝,也算得是个好儿子,她如何能这样对待她的长子?秦昉也是她的亲孙儿,太皇太后抚着胸口:“快给我一颗救心丸。” 张嬷嬷忙让宫女倒水,将药丸给太皇太后喂下去。 “您也别太伤神,早前二十年都没见到,如今只是回到以前罢了,至少瑞王妃还在京城呢,您也有个安慰。” “对对对,阿瑶还在!”太皇太后心想,她不会轻易放李瑶回津州的,就算她将来身子好转,也可以说还要继续调养,到时定能找机会让秦瑀再来京城,夫妻俩聚一聚。 她就又能见到秦瑀了! 太皇太后心头又生出希望来。 明日是休沐日,宋春汐来到侧间给霍云挑衣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