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至远处,他慢慢吁出一口气,满怀惆怅,此时的宋春汐一定极为欢喜吧?她再不用伤心了,他也不必担心她撑不下去。 一切都回到了当初,就如那一日,宋春汐被赐婚霍云的那一日。 他胸口闷闷的,仿佛吞了颗核桃堵在那里。 可又有什么办法? 谁让她嫁得是霍云呢?如果是一个不成器的人,配不上她的人,他或许还有理由。 好一会,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有做。 得知霍云醒转,徐凤娘同宋文昇,还有春菲很早就来了霍家,宋仁章跟乐善则因衙门有事,到得天黑才出现,但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说不出的欢喜。 正是十五,圆月高挂,宴席就设在院中。 怕不够明亮,檐下灯笼都点燃了,灯火煌煌。 众人围坐一起,言笑晏晏。 宋春菲挨着姐姐,一整晚眼睛都像月牙儿:“今儿应该能多喝点酒吧?”实在很高兴啊。 宋春汐捏捏她的脸蛋:“喝吧,我也喝。” 宋文昇见那两人对举着喝酒,十分不满:“怎么都不算上我,悄悄就在那里喝呢!”他拿着酒杯硬是挤进来,“不行不行,你们得跟我也喝一杯……记好了,等我当上官,护你们一辈子。” 大话可真敢说,宋春汐道:“秀才还没考上呢,这就谈到官了?” “很快的,今年考秀才,明年中举,后年……” 还没说完,头上挨了徐凤娘一巴掌:“好事不兴提前说,这孩子,一点不懂!” “好好好,不说不说,做就行了。”宋文昇挤在姐妹俩中间,“来,喝酒。” 为了鼓励他,两人还是跟他喝了。 霍云瞄了自家妻子一眼,继续与岳父,妹夫说正事。 “京察六年一次隐患不少,不如借着这桩谋逆案,提议圣上改回三年一次,岳父您看如何?”秦瑀父子俩在京城能有这么多同党,与监察不力有关,完全靠都察院是行不通的。 宋仁章露出赞许之色:“此时确实是最佳时机,不止要改年限,还得改审查之法。” “既然岳父也同意,我改日见一见张尚书。” 乐善对此没发表意见,却是说起那些新上任的官员:“这次因为秦瑀,京官真是大换血了,有些官员调得急,我看也是后患无穷……就说那田起高吧,听闻他侄儿仗着他的名头在渝州欺男霸女,如今竟也当上户部左侍郎了,不过圣上没有天眼,也不可能了解每位官员。” “你怎知他侄儿的事?”宋仁章问。 “回岳父,我有个属下他表亲就在渝州,说有回深夜见……”乐善说着觉得坏了,他这岳父就看不得不平事,为此常得罪人,他要说了,岳父岂不是马上要去弹劾这新进户部侍郎?他忙改口:“也没证据,指不定信口胡说。” 霍云大抵知道乐善在担心什么,也道:“岳父,您同我说说您当时是怎么重审矿山案一案的吧,我有件事……”转移他岳父注意力。 不知不觉已是戌时。 霍云朝宋春汐那边看了看,低声与乐善道:“姐妹同心,酒量都一样,你瞧瞧。” 乐善扫过去一眼,发现宋春菲脸蛋通红,不知是容易上脸还是喝了不少。 “等会你小心照顾。”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