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婵颇是意外,带朋友?这还是头一次,她笑着点头,“好,我让人多添几道菜,你朋友什么口味?” “家常菜,清淡,别太甜。”顿了顿,陆凛说,“他是年轻人。” 陆凛特意强调,陆如婵倒是好奇了,“多年轻?” 这时楼道灯亮了,晏鹤清从单元楼出来,陆凛目光跟着他移动,“18。” 晏鹤清提着一个纸袋,出来见陆凛站在车外,空中又开始飘雪,他脚下加快,小跑向陆凛,“陆先生,可以走了。” 陆凛放手机回口袋,走到后排座开了车门。 晏鹤清一时不解,是要他开车?他没有驾照。 陆凛没让他疑惑太久,“上车。”随后回了驾驶座。 是他自己开。 晏鹤清便上了后排座,车内温度很高,和外面仿佛两个时空,他的前方,是陆凛高出椅背的半个后脑。 陆凛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出发了。 晏鹤清将纸袋轻搁到脚边,装的是他养的那几盆多肉。 是给陆凛母亲带的礼物,现在这个时间,商店全关门了,买不到其他礼物。 许是车内太安静,陆凛顺手开了电台。 随机的电台,两个演员在讲相声,语调浮夸。 陆凛望着后视镜,镜子里,少年安静坐着。“不喜欢就换歌。” “不用。”少年忽然抬眸,看向后视镜,“过年听相声很热闹。” 陆凛挪开目光,车开出小区,又前行了一段路,他掉头上高速。 车内是演员不断夸张的笑声,他再度开口,“怎么不继续住?” “有事要处理,回家方便。” 车拐上高速,两旁路灯照着,有雪落到挡风玻璃,雪渐渐大了,“没碰上债主?” “嗯。”晏鹤清弯起眼眸,“他们也要过年。” 陆凛又看向后视镜,就撞进少年清亮的眼睛,“谢谢你陆先生。” 陆凛喉结微微滑动,不动神色移开目光,“你谢过了。” “是今天的谢谢。”晏鹤清莞尔,“其实我今天心情有些糟糕,你愿意邀请我去你家过年,我很高兴。” 陆凛喉咙有些许咳意,他压下去,“为什么糟糕?” “很想念一些人。”晏鹤清这才收回目光,他转而看着窗外,间错有几缕路光,大部分时间是寂静的黑暗。 电台里,相声说到高潮处,台下一片欢声笑语。 * 接下来的路,两人皆没再出声。 下高速再开了一段路上山,宁静山间,只半腰有一处地方亮着灯。 到别墅停住,雪下得比市区大,大片大片往下掉,晏鹤清合上纸袋,下车几步上了台阶。 陆凛降下半边车窗,“先进屋,我去停车。”驾车去了车库。 同时身后响起开门声,光亮照到台阶,旋即一道慈爱的女声说—— “你好,小朋友。” 晏鹤清回身,映入眼帘,是一个瘦到极致的女人,几乎是一张苍白的皮裹着骨架,戴着一顶厚帽子,坐着轮椅。 几乎是立刻和合照里的女人重叠了。 这是陆凛的母亲。 晏鹤清礼貌鞠躬,“您好,我叫晏鹤清。” 陆如婵招招手,“靠近些。” 晏鹤清不明所以,他上前几步,弯腰靠近陆如婵,“您说。” 陆如婵这才看清了晏鹤清,她微笑,“很配你的名字。”也确实年轻,比陆牧驰还小5岁。 干枯的手心,温柔拍了拍晏鹤清的肩,“快进屋,外面冷。” 跟着进屋,佣人早已备好了客人的拖鞋,全屋开着合适的地暖,晏鹤清换上鞋,又脱掉了大衣,等到客厅,他一一拿出礼物,“这是我养的小盆栽,希望您喜欢。” 共四盆。 粉色蓝鸟,彩色浆果,雪花玉坠,钱串锦,用白色小瓷盆种着,每一盆都开得特别有生命力。 陆如婵看得惊喜,她端过粉色蓝鸟,爱不释手,“好漂亮,我一定会认真养好。” 晏鹤清还提着纸袋,佣人要接过,晏鹤清微笑着摇头,佣人也回了一个笑容,就没动了。 玄关响起关门声,不一会儿,陆凛进来了。 除了大衣围巾,西装外套也脱了,只穿着浅棕色细条纹衬衫,他边走边解着袖扣,陆如婵举起小盆栽,“阿凛,你看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