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瞒不住,便一定要同他说明白的。 “郎君既已知晓我有此症,便同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可好?” 沈轩沉默着,半晌才开口,“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活的这么辛苦。” 卫明姝轻笑,“郎君,我虽然已嫁与你,但我仍旧姓卫,卫家的脸面,仍是我的脸面。我信郎君有堵住别人嘴的本事,但京城茶余饭后,闲言碎语,郎君都堵得住?” 她不想让世人觉得侯府无人,那种话她也不想听道第二遍。 况且沈轩喜欢的,应当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护着的卫明姝,若是真的事事让他护着,那他喜欢的还是她吗? 她也确实从不需要人这般护着。 沈轩没有应下,婚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卫明姝内心苦笑,她大约也明白,可能在这样一个人眼中,只因着脸面能把这种事瞒到这等地步大概是一件令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大概帮她一起装下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卫明姝微微叹息,“郎君只要答应我,这事不要同外面乱说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卫明姝看了看沈轩略微松动的神情,又道:“我们卫家的处境这些年真的不算很好,这京城里人言可畏,明姝这些年也有自己的难处。 “我相郎君的。” 沈轩仍没有开口,深吸一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房间的门被推开,兰芝端着药碗走进房门,舀了一勺汤药,“小姐,小心烫。” 沈轩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碗中散发出的味道闻着便一股苦涩,而卫明姝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了下去,显然是常常服用这苦药。 随即刚刚那些不快和憋闷便被他抛在了脑后,当下只剩了心疼。 兰芝偷瞄了一眼一旁的沈轩,她本是想问姑爷愿不愿意给小姐喂药,看了看那绷着的脸终是没有开口。 卫明姝喝完药,口中泛着一股苦味,她不知道沈轩什么打算,便只吩咐兰芝端来水漱了口。 窗外一轮半月悄然挂于夜空,房内的喜烛燃烧过半,沈轩看了看窗外道:“今日也晚了,先安置吧。” 卫明姝虽没有太多惊讶,但仍旧抿了抿唇,面露愧色。 “既是不舒服,便不必勉强,先睡下吧。” 两人终是没有进行正常新婚夫妇该有的洞房花烛夜,房内的烛火熄灭,两人合衾而眠,都没有入睡,却也不确定身旁的人睡了没有,谁都没有搭话。 卫明姝有些拘谨地平躺在床上。 她睡不着,她不习惯。 卫府只有她和大兄,没有其他的姊妹,她小的时候和阿娘一同睡的次数都少,很早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独睡,很久都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了,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她也认床。 因着从小身子弱,还经常失眠或被梦魇着,家里的那张梨花雕木床铺了很多床垫子,睡起来软软的。 这张床太硬了,硌得她腰有点疼。 沈轩就更睡不着了。 他才将将二十,从前行军时恪守家规,身边也没有人伺候过。如今身旁睡了这样一个姑娘,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洞房花烛偏偏碰不得。 他现在只觉得浑身莫名地燥热,脑子里还装了些烦心事,便更睡不着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