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也知道,明姝每年开春都要从您这儿采买些玉囊花,今年恰与郎君来了临安,便想着顺道从阮二叔这里带回去些,也不用劳烦商队再往京城跑一趟。” 阮虔听后,却是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飘忽。 卫明姝见他有些犹疑,问道:“阮二叔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阮虔一叹,“唉,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接了笔大生意,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玉囊花可以给你呀!” 卫明姝愣了愣,“阮二叔是说,那笔生意还没有做完?” “是呀,那家同我们这里做得可是长期买卖。” 卫明姝眉头紧锁,正了正神色,“长期买卖?” 这玉囊花的采买每家都有限制,她每年通过药铺采买玉囊花,一部分留给药铺,另一部分走她自己的私账,不是一笔小数目,却也不会影响整个阮家的玉囊花供应。 如此大笔生意如何能是长期买卖? 阮虔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解释道:“夫人可能不知道,江南一带的商贾之间关系复杂,许多商贾结成大小帮派,一同采买,我这里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给你那么多。” 闻言,卫明姝话音顿了顿,眼睫垂下,淡然一笑,“阮二叔也不必为难,明姝不知道江南这边的规矩,给阮二叔添麻烦了。” 阮虔点头,接着提议道:“我那小侄再过两日应当也要到临安了,明姝不妨问问他那里可否供应?” 兰芝也没想到自家小姐会被阮家拒了去,随卫明姝下楼后,又往楼上望了望,“也不知道是什么大生意,竟是连小姐的生意都不接。” “这生意上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卫明姝沉思许久,才又向兰芝吩咐道:“你回去之后让追影想办法问问,江南一带是否有阮家二叔所说的一起做药材买卖的商队。” 见卫明姝心事重重,兰芝也能猜得一二,“小姐可是觉得阮二叔的话有什么不对?” “没怎么,就是问问而已,也许是我多想了。” 卫明姝仰头,长舒一口气。 她从前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 也不知道为何,她也爱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了。 —————— 江湖人士最擅长的便是打探各种小道消息,追影按照卫明姝的嘱咐,在外头问寻了一整天,便向卫明姝复命,“我向临安的漕帮打听过了,这江南确实如阮家所说,商队拉帮结派,甚是复杂。” 卫明姝正在屋内复查账本,抬袖放下手中的笔,“那可有专门做药材买卖的商帮?” 追影坐在她身旁,摇了摇头,“这倒确实没打听到。” 似是早有预料,卫明姝手指点了点桌子,若有所思,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房内一片寂静,乍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弟妹可在屋里?” 追影放下支着下巴的手,转头看了眼卫明姝,站起身退在一旁。 “嫂嫂请进。” 说罢,兰芝上前打开门,姚珮华带着春桃走进来,眼睛一扫桌面,温和笑着,“弟妹还在看账本吗?” 卫明姝瞥了一眼桌上未干的毛笔,“正巧呢,这账本刚看完,嫂嫂就来了。” 示意兰芝将桌上放着的账本递给姚珮华。 姚珮华接过账本,面色严肃,认认真真过目,边翻边问道:“听说弟妹前几日出去,遇上了岑家二公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