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被那人当胸杀了一刀,几乎当场丢了性命,仔细养了快一年才痊愈。 如此深仇大恨,只怕让对方死得太容易都不能解气。 要知道主上向来杀伐果决,绝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眼下既然不想他们过问,不问便是。 此事告一段路,也可以了结主上的一件心事。 陆焰走出巷子,来时候还是晴天,这会儿竟然开始下雨了。 他紧抿着唇,脸色犹如大雨将至的天空般阴森。 — 林溪左等右等,都不见陆焰回来,索性自己先睡了。 她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一起去外面走走。 今天她前后忙了一天,午间也未曾小憩,不想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心中总是有牵挂,可是也没有什么大事。 唯一的事情,不过是小毒菇过生辰罢了。 不知道是否近来的事情太多,哪怕她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有些心神不宁。 林溪躺在床上,转了个身,忽然瞧见房间里站着的人…… 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站在阴影里,背着光瞧不清脸上表情,也不说话。 不过朝夕相处,凭着身形她也能一眼认出是谁。 林溪倒也没吓到,这位悄摸就进来了,半点脚步声都没,奇奇怪怪的。 她遥遥地看了眼,开口问:“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想吓我啊?” 林溪有些莫名,今日子时才回来不说,怎么还神神叨叨。 也是对方长得好看,要是不好看的,半夜猛然瞧见。那可能还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所以夫君一定要找好看的,最好是既好看又聪明,但是呢,又不能太聪明。 陆焰现在看着,就难得不太聪明。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幼稚。 陆焰看着床榻上的人。若是从前,他如何都想不到心狠手辣的刺客,竟然是一个女人。 在双方不知情之下,两人还拜堂成了夫妻,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 任由她打破自己的禁忌,一点点挤进去他胸口。 陆焰来不信天、不信命,也不得不感慨,这也许就是天意弄人。 想到这里,他摸向怀里的匕首。 复仇的欲望凝聚在刀刃上。 只要此时上前,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匕首压下去。 割开喉咙,血就会喷薄出来。她也会没有什么痛苦地死去。 念头在脑子转了许多次,他都下不了决心。 没有办法想象……她鲜血覆面的样子。 他不愿她出意外,千里迢迢都要跟去,何况是自己亲自动手。 唯有人心最难测,情字最杀人。 林溪见对方还是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又说:“书桌上我放了东西,你去看看。这对子时,祝你生辰快乐。我应该是第一个祝贺你生辰的人。” “你也是这世上,第一个人祝贺我生辰的人。”陆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 衣袖下的双拳不由紧握,眼神再次黯淡了下去。 还没有下定的决心,再次动摇了起来。 若是对方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林溪心里“啧”了声,看来小毒菇从前过的日子不太好,以前每年她都有兄长帮她庆祝。 会做好吃的给她,还会给她裁买衣裳。 “以前你受苦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陆焰心跳慢了一拍,虽然知道对方甜言蜜语信手拈来,未必是出于真心。 却还是做不到不动容。 他强迫自己铁石心肠,不去看她,转过身走到了书桌旁边。 上面放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还有一张信笺。 写着:愿天上人间,占得欢愉,年年今夜。 陆焰低声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 他的声音是紧绷的,喑哑的,甚至仿佛正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似的。 仅剩的决心,岿然崩塌。既想哭又想笑,满心的苍凉。 林溪没察觉到,背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