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放心不下郑沅。 王梅说只要下身出血量没有异常,回去按时吃点消炎药,静养就是。 护士一再叮嘱她一个月不能沾冷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不能过夫妻生活。 她听人说过小月子如果养不好,以后也会落下病根,来医院之前特意穿了件及膝羽绒服。 下了病床,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走路像踩在棉花上,倒也没有其他不适。 回到阳光嘉园,她接连推了两次,才把车门推开。 下车后,她感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看到顾行和周淮礼正站在单元楼梯口。 顾行脸色苍白无力,眼眸中闪烁着骇人的愤怒。 容烟和他对视不到五秒就把目光移向别处。 “有话好好说。”周淮礼嗅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忙做和事佬。 “去车上等我。”顾行对身侧的周淮礼下了逐客令。 周淮礼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避开两人钻进顾行的黑色轿车。 顾行只穿了件单薄的羊绒大衣,走出单元楼站在北风中凝望着她。 这一刻,她想到了那个未见天日的孩子…… 她的心尖掠过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 本想与顾行打个招呼,但话梗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 “去哪儿了?”顾行眸光犀利如刀,薄唇迸出几个字儿。 他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告诉容烟,去医院做掉孩子的事儿已经被他知晓了。 其实容烟也没想瞒他,孩子没有胎心,就算提前告诉他,结果也是一样的。 容烟一脸平静:“去了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顾行朝她又近一步,逼仄的语气令她心颤。 “去医院又能做什么——”她嗓音黯淡无力,“当然是流产——” “你再说一遍!” 顾行用力扯她一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没听清是吧?”容烟声音骤然拔高,“我去了医院,孩子没有了!” 顾行身体轻颤,眸色痛苦不堪,挥手朝容烟脸上打去! 容烟没有躲,闭上双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她身上。 睁开眼,她看到顾行高颀孤绝的背影正在远去。 她泪如泉涌,哭着喊:“孩子没有胎心,我别无选择——” 顾行愣了愣,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的谈话全都被周淮礼听了去,顾行离车子尚有几米,他已经提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行魂不守舍地坐上副驾驶,摸出支烟狠狠抽起来。 “以你的周全,怎么会弄出个孩子?”周淮礼很纳闷。 在周淮礼看来,顾行是个表面高冷实则闷骚的男人。顾璋是他人生最大的意外,以他为人处世的原则,这种意外永远不会再出现。 但这种意外不仅出现了,还出现在一个顾行根本不喜欢的女人身上。 见他沉默,周淮礼边启动车子边安慰:“你又不会娶她,又何必执着于让她生孩子呢!孩子没有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真要生出来,你后续麻烦少不了。” “一个顾璋就够了,再来一个,就意味着你以前的生活要重新来一遍。你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难道以后带俩孩子过啊?” “我刚刚好像听容烟说孩子没胎心,如果真是这样,你也怪不得人家没和你商量……” 周淮礼劝了许久,顾行沉默抽烟,一根又一根。 车子出了小区,顾行似乎想起什么,吩咐周淮礼:“去艾贝妇科医院。” “孩子都没了,再去——” 周淮礼被顾行眼眸中的厉光吓得立马噤声,一打方向,车子朝艾贝妇科医院驶去。 容烟在楼下站了很久才回到楼上。 郑沅正在厨房煮面,看到容烟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儿。 “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郑沅的嗓子因为哭太久而变得喑哑。 “有点不舒服,我先去床上躺会儿。”容烟脱掉外套,纵使房间内开着空调,她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吃完再去。”郑沅盛好一碗面放到餐桌上,叹了声,“这个上午我想了很多——” 郑沅身高和容烟差不多,原来体重就不足百斤,住院到现在又瘦了十多斤,说话走路都有气无力。 容烟望着郑沅单薄的身形,心疼地拍了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