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她的手,低头吻着她手心。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她手掌的触感告诉她,他也无声地流了泪。 十五年。十五年间,他哪怕曾给过她一滴眼泪,她也会依然爱他。但他没有。 错过季节的花不会结果。太早,太晚,都不会。 “走出深渊,那我过去十五年的日夜煎熬算什么?”他说:“哪怕你骗我,再骗我一次,我都不想醒过来。” “哪怕我骗你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问。 他闻言,紧攥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来,另一只手扼住她咽喉,不许她再说下去。她手指被他攥得生疼,疼得她眉毛眼睛拧在一起,眼角又起了泪花。 他见状松手,去拂拭她眼角的湿痕:“记得你小时怎么逗都不会哭,长大倒是学会哭了。” 曹节道:“因为进宫之后,如果我哭了,真的有人给我糖吃,哄我笑。”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曾许你的我现今也都能兑现!” 她低眉笑了:“好。” 曹丕一怔,没料到她变化如此之快,竟这般爽快答应。 听得她笑道:“若我从了你,你给我什么名分?”身段玲珑的美人歪着脑袋笑,姿态做足了千娇百媚,但每一分媚态都饱含讽刺。 曹丕答道:“你若要名分,我自是先安排你假死,给你做一个假的身份,再正大光明接你进宫。” “进宫之后,公子想给我什么位分呢?” “皇后。”他目光滚烫,注视着她,像要将滚烫的洪流从她双眼注入她心房。 他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他想让她做全天下人眼睛都盯着的皇后……曹节原打量着他一定诸多顾忌诸多不敢,故意问来嘲讽他,怎知他竟是要如此地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如遭雷击,心脏停了一拍,乱了节奏,胸口有些微的喘不过气,强撑着说道:“嫡夫人甄氏德行无缺,无故不立她为后,恐怕群臣不会信服。” “不信服,又如何,我是天子,谁能拦我!”他双眼血红,斩钉截铁。 “好。”曹节顿了顿,垂眸继续说道:“那我要你遣散后宫,只许留我一个,从此旁人一概都不许有。” “可以。”他一样没有犹豫。他甚至开始有些高兴,高兴于她嫉妒。 “我夫君禅位之后,所享礼遇,与当初的魏王相同,邑一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车服郊祀天地,宗庙祖腊皆如旧制。” “可以。”他轻蔑地笑:“我册他为‘山阳公’,天下之珍,吾与山阳共之,又如何。”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