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之情。 “你跟着我来启都,是沈如春的意思吧?” 元蘅伸手拔下了自己的发簪,抵在了冯安的脖颈处。 原本触手生温的玉簪,此时却是冰凉的。 那锐利刚挨上冯安,他就整个人颤抖了起来。他忙认错:“姑娘,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在衍州的时候,冯安亲眼见过元蘅处死那个出卖了燕云军的叛徒。 那人在军中颇有为威望,但元蘅没有丝毫留情。 他并不怀疑元蘅敢对自己动手。 元蘅手腕微微用力,玉簪便贴得更紧了些。 冯安只觉得浑身都发麻,脖颈处的感受更加清晰,畏惧像是水流一般吞噬了他。 “沈如春让你做什么,一一说明白。否则你不可能活着回到衍州了。” 她声音平缓,但是冯安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颤着声道:“是夫人逼迫我的。她……她担心姑娘您来了启都,便不听从将军的话,私自做什么破坏婚约之事。所以……所以夫人让我多看着您。” 果不其然。 这桩婚事是沈如春所想出来的。如此既将元蘅赶出了衍州,又与越王结了关系。 所以当初她收到启都来的婚书,退回的时候,亦是被沈如春的人给中途拦了下来?所以那婚书才最后到了元成晖的手里…… “姑娘,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传这样的信了,您信我一回!” “不。” 元蘅将玉簪收了回来,眼底带着丝让人看不破的笑意,“你要传,但是日后传什么,怎么传,要经我吩咐过之后才可以。” “您……” 元蘅将那玉簪佩戴好,眸中的笑意淡去,添了一丝冰冷:“若是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 冯安连声道:“不敢不敢,日后我定听姑娘之言。” 元蘅又抚摸了一把那鸽子,将它重新递给冯安。 她笑言:“回去罢,早些歇息。” 看着冯安的背影隐在夜色之中,她才收了面上的笑意。 她都如他们所愿离开衍州了,他们竟还妄图想要控制着她,知悉她的一切。 真是荒谬至极。 一回身,她正对上一人的目光。 她竟一直没有发觉,那人半倚在不远处石拱门旁的墙上,身穿一袭白衣抱臂而立,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的戏了。 见元蘅终于发现自己,他才理了袍袖,笑着走了过来。 “每次见元姑娘,总是能让本王大开眼界。” 闻澈将夜风吹乱的发丝随手拨开,一副慵懒的模样,靠近了元蘅。 怎么哪里都是此人? 元蘅虽然不悦,但还是客气一笑:“见笑了。凌王殿下怎么在此?” 还没等闻澈答话,周围便亮了些许,是有人提着灯笼找过来了。 微黄的火光霎时将闻澈的容颜映得更清晰,那日如霜雪般冷的眸色忽然亮起,看起来如同深潭水泛了涟漪。 这人眼睛倒生得很漂亮。 大概只有在瞧不清楚的夜里,元蘅才能从他眼中看到这样柔和的神色。 若不是知晓他厌恶元氏,元蘅险些以为这人是含着情意看向自己的。 第6章 涌动 提灯赶来之人正是宋景,他看着元蘅闻澈微微愣住,旋即笑道:“你们二人,认识啊?” “不认……” “认识。” 没等元蘅将不认识说完,闻澈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坦然承认了。 宋景自然很高兴,随手搭上闻澈的肩,冲元蘅说道:“认识就好,我方才瞧见你们两人在此处,还怕带殿下回府惊扰了你。” 此人被禁足,便用梯子翻墙出去,结果翻不回来了。若是不带着闻澈给自己撑个腰,他连回家都不敢。想来侯府的人看在凌王殿下的面子上,总归不会告知侯爷。 “蘅妹妹,爷爷睡了罢?” 宋景和安远侯的住处挨着,他回来后还没敢往院中去。 元蘅将他手中的灯笼接过来,带着头往前走,道:“左都御史的人来了,外祖此刻会客呢。你还是跟着我先去雪苑避一避吧。” “陆从渊?来侯府作甚?”宋景两步跟上去,贴近元蘅问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