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起身来, 元蘅的衣角就被闻澈轻轻扯住了。这人怎么在这种时候粘人得令人牙疼。元蘅取来他的外衫, 将他兜头裹住,从拔步床上拉起来, 往窗边去。 闻澈不解,眉头皱成一团。 元蘅轻手推开窗子, 示意他从这里翻出去。 翻窗离开? 凌王殿下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昨夜扯着人不许走的是元蘅, 今晨给他开个窗子让他悄悄离开的也是元蘅。万般气愤之下, 他将窗子合严实,用气音道:“元大人,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啊?我不走,今日若被他发觉了, 我明日就来下聘, 正合我意!” “下什么聘!你这种时候浑起来是不是?”元蘅想去再开窗,却被他整个挡住, 最后只拦腰抱了回来。挣扎无果,她只得妥协说句好听的,“阿澈……” 闻澈依旧一脸不悦:“好听之时是‘阿澈’,不好听之时说人犯浑!元蘅,究竟是谁在犯浑?下什么聘?你就没想过和我成亲么?分明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最后四个字被他压低了音,但面上仍旧被烧灼着,不怎么好受。这边还没从缱绻的诉衷情中剥离出来,门外那人又开了口。 “蘅妹妹?”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元蘅深吸了一口气应道:“表哥稍等。” 应罢宋景,她重新看向闻澈,压着声音:“还不是时候,至少今日不行。你若是再闹,我以后决计不再见你了。昨日外祖与宋景争执得那样凶,侯府还有的要事要处理,你就先别添乱了。凌王殿下大恩大德,今日先放过我罢。” 怎么跟哄孩子一样? 跟闻澈比起来,好像她那混账弟弟元驰也没那么不懂事了。 闻澈剑眉星目生得俊逸,向来疏朗的眉在此时蹙起,少了些许温润气后添上莫名的狠戾。他不耐地朝房门看了一眼,最终收回目光,握了她的脖颈将她吻住。 不是厮磨,是泄愤。 被吻得想笑,元蘅与之分开示意他真的该走了。闻澈这才将自己的衣物一样样穿戴整齐,推开窗子轻盈地跃出了。 目送闻澈真的已经走出之后,她才简单地整理好鬓发和衣物,确信自己没什么不妥之处后去开了门。 宋景就坐在石阶上,身上还是昨日那件袍子,连膝盖处还隐约可见跪地的污迹,可见他是真的一夜都没有歇下。 他闻声回头看向元蘅,沮丧道:“我就是太没用了,爷爷才会想着给我定下周家的女儿,希望日后有人能护下我罢?可是身为侯府世子,却要凭借夫人的母家才能保命,是否太过于废物了?蘅妹妹,你说若我从现在起每日随外祖入营中操练,是否就能担侯府的担子了?我若是够争气,就能娶自己心悦之人罢?” 竟是这些话。 自己琢磨不明白还执意要来敲她的门相谈? 但想来这些事实在是困扰他,不然也不会翻来覆去地想。过往十匹骏马都拉不回的纨绔公子,竟为了漱玉琢磨到这种境地。 一直宽慰宋景了有小半个时辰,他才算稍微好过一些。他说得口渴,正准备去斟茶润喉,视线却落在元蘅的脖颈处,狐疑道:“还未入夏,便已经有蚊虫了么?” 没明白他的意思,元蘅朝铜镜看了一眼,才惊觉闻澈竟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淡红的痕迹。 一时羞窘,但在宋景跟前却千万不能被他看出端倪。元蘅从容地将衣襟拢紧,装作附和:“是啊,蚊虫扰人。” “正好九桃制了好些驱蚊的香囊,我让她给你送些过来。” 这话说得分外诚恳真挚,元蘅干咳着点头应了。谁知宋景又听出了什么,问:“又犯了旧疾么?怎的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