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冷声呵退了身后的两人。 那锦衣卫犹豫片刻,只好抱拳称是,退出了牢房之外。 人才走,宋景便如同受不住一般颤了下,强撑着镇定找到了漱玉。他简直不敢看过去,才下了诏狱没足两日,漱玉浑身已经几乎没有完好之处,手臂间尽是血痕,头发也是极度凌乱的。 “漱玉……” 漱玉费力地睁开眼,在看清宋景模样的那一瞬,眼角竟是温热的:“景公子……” 宋景半蹲下来从缝隙中伸手进去,将漱玉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心。仅仅是这样相对无言的安抚,已经足让漱玉感受到情深义重。 因手部受刑,漱玉被握住的手还使不上力,但还是在他掌心轻碰了一下,轻声道:“你别哭啊……” 宋景却垂眸落泪不止:“疼不疼?” 漱玉觉得心口被人划伤了,却抽噎着摇了摇头:“你别哭。” 知道漱玉就是姜揽月的那一瞬,宋景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自己一直以来的心上人,是早就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只是世间多的是阴差阳错,不知是缘分太深还是太浅。 或许注定要这般纠葛。 宋景道:“有我在,有侯府在,你不会有事。” 在这种境遇下的所有承诺,漱玉都承受不起,最后只是自己落了泪,泪痕与血迹融合滚落。 “姑娘还没醒。她淋了雨,你去,看看她……” 听此言,宋景慌忙起身冲着漱玉指向之处找到元蘅。 她来时的官袍已经没了,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里衣,从被押送进来之后便没有清醒。宋景试着唤了一声“蘅妹妹”,但是没有应。 伸手碰了下额头,那般烫。 本就有旧疾,在雨中淋了一日,如何能好? 早就猜到时这种境况,所以宋景来时特意带了药,但是隔着狱门,元蘅也尚未醒,根本就没有办法服下。 “来人!” “人呢!” 狱中空寂,宋景的声音格外冷硬。那在外守着的缇骑忙小跑进来问有何吩咐。听闻是要开锁喂药,缇骑却尴尬地笑了一声:“陛下口谕中可有用药一说?我等守诏狱这么些年,只打死过人,没治过病。” “是么?镇抚司大狱的规矩,本世子确实不懂。但是有些规矩你得明白。” 宋景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陛下既然松口让本世子来见人,就说明从未动要杀元蘅的心思。今日你们这刑罚还没用,人若是就这么病死了,怎么跟陛下交待?拿你的命么?” 折扇抵上缇骑的肩,轻拍了两下,却是警示。 思忖片刻,他还是将钥匙奉上了。 喂温水的时候元蘅呛了水,连声咳着,才终于睁开了眼,瞧清楚是宋景,她才勉强一笑:“表哥,我还以为我死了。” 宋景抹了把眼角的湿润,道:“你死不死不知道,爷爷险些被你气出点事来。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朝云殿为你求情,结果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 “那你怎么来的?” “假传口谕。” 元蘅直接急促地咳了起来:“你竟……” 宋景叹道:“不差这一桩罪了。金令是上回殿下落在劝知堂的,本想何时就还回去,这下不是派上用场了?” 听到提起了殿下,元蘅的记忆才又逐渐清晰起来。她昏睡之前对闻澈最后的记忆还是,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