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是最好伤人的地方,卫智春要冲这儿捅下去,害他心肺,他乐见其成。 庆明帝玩味的转了转玉扳指。 大臣中有知他心意的,适时惊道:“这,老安侯,这怪力乱神之事可不能乱说的,不能仅凭你几句话,就给王妃安上这样的恶名啊。” 证据,得有证据。 卫智春知道这是在给他递梯子,忙说:“微臣有证人。” 庆明帝一摆手,田林呼道:“传。” 话递出去不久,便有五六个下人打扮的男女被带了进来。 那几人慌张的跪下,直叩头。 卫智春便道:“这是我们家里头在城郊庄子做活儿的仆从。还有这一位是城里的大夫。” 又对那几人:“把你们知道的尽都说出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洵王妃当时到庄子里来,不多久就大病了。” “小人们请了大夫来,却怎么灌药扎针都不见好。” 那大夫又接着说:“人都断气了,结果突然又喘上来了,小人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阿弥陀佛,天爷,原来是撞鬼了!” “正如大夫所说,奴婢当时就在屋里伺候,也亲眼瞧见的。” 他们一言我一语的,半真半假的,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原主去世,她穿越那会儿正是深夜,屋里只有打瞌睡的荷珠竹珍,他们能看见才怪。 沈云西眉目不动静听着,扭过头看了看荷珠。荷珠心领神会站在她身后,冲殿内一角打了个手势。 站在暗处的小宫人不着痕迹的悄步退出,往外去了。 这几个下人大夫的话,引得殿内窃窃私语。 有人发出惊声说:“说起来我家女儿曾同我说过,洵王妃自城郊庄子回来,改了性子,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不是改了性子,是改了魂儿了!” 另一人却斥道:“胡言乱语,这些人皆是卫家仆从,又都老安侯自己带来的,焉知不是他对王妃怀恨在心,串通一气,故此报复。这世上哪来什么恶鬼,恶鬼都在人心罢!” “汤大人,咱们陛下是天子,是上天之子,有神明垂青,这世上有神,善恶两面,又怎么会没有鬼呢!” “王大人此言差矣,神明有眼,早将世间恶鬼除尽了,怎么,难不成上苍神明在你眼里就如此废物吗,任由恶鬼横行人间?” “正是如此,皇宫深庭,有神明庇佑,当是鬼邪不侵,即便有他们所言的起死回生之事,王妃也定然并非什么恶鬼,雪灾之时,王妃大行善举,指不定是神明赐福,为庇佑我大梁而来的呢。心贯白日,见什么都是青天,心是黑的,见什么都不干净了。” 满殿大臣打起了嘴仗,就跟早朝争执一样,吵得面红耳赤。 沈云西看得出来,这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争她是不是恶鬼了,而是以卫邵和庆明帝为首长成的皇子与年老的皇帝的党派之争。 庆明帝这边的人,也不一定信卫智春所谓借尸还魂的话,只是通过给她定性,来打压卫邵。 而卫邵这边当然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便也竭力回护。 可是,沈云西转眸,看向她身旁澹然气定的卫邵,他不知道,卫智春他们细节虽说得不对,但她其实确实是借尸还魂来的。 她微微抿了抿唇,垂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 她思量间,相辉楼里吵得不可开交。 还是殷皇后冷着脸,重重的一拍席案,木头咔嚓的声音,诸人恍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蓦的噤了声。 “把这当什么地方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今日是太后的寿辰!” 众人忙都告罪。 殷皇后唱白脸,殷太后笑着唱红脸:“不妨事,不妨事,理不辨不明嘛,大家都说得很有道理。” 又接着对卫智春道:“老安侯,哀家看那位方大人说得很是,我这孙媳妇,不像是恶鬼,倒很像天爷赐福下来的,有大福气呢,可多亏了她,我二郎才有得活命哦。” 卫智春刚才下拜的时候闪了脆弱的老腰,一直叩拜在铺了红毡毯的地砖上,忍着疼,沉声说:“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