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可质子若是离开了大靖,死在半路上,那便全是祁湛的责任了。 楚衡一时还不明白祁湛为何要这么做。 他沉吟半晌,道:“世子想何时动身?” 祁湛没有急着回楚衡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到楚妧身上,忽然问了一句:“长公主身子可养好了?” 楚妧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祁湛终于要提退婚的事了,她不愿在落水一事上多做文章,连忙答道:“已经痊愈了。” “嗯。”祁湛唇边带笑,转头对着楚衡俯身行礼道:“臣想三日后启程,带着质子……与长公主回大邺。” 祁湛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缓慢,楚妧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愣愣地望着祁湛。 他没提退婚的事? 他要带自己回大邺? 怎么可以! 楚妧又惊又怒,顾不得别的,连忙回头,对着楚衡道:“皇兄,妧妧不想去大邺!” 楚衡一愣,似乎没想到楚妧会忽然这么说,他低声问道:“婚事不是妧妧自己求来的么?如今怎又变了主意?” 楚妧的嘴唇动了动,自己本身的理由在嘴边转了几圈也说不出,只得颤着嗓子道:“我……我舍不得皇兄,我舍不得大靖,我不想嫁那么远……” 毫无说服力的理由,配上她细弱的嗓音,就像小孩子闹情绪似的,在国家安危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楚衡柔声安慰:“朕知晓妧妧的心意,皇兄也舍不得妧妧,可妧妧又怎能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 “可是……” 楚衡拍了拍楚妧的肩膀,将她未说完的话堵进肚中,缓缓道:“妧妧回景明宫准备一下,三日后与世子启程吧。” 此话出口,便是允了的请求。 金口玉言,不容反悔。 楚妧朱唇微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怔怔地看向祁湛。 祁湛也在看着她,唇边笑意若有若无,配上他阴郁的眼神,委实令人害怕。 楚妧暗暗咬牙,心里腾然冒出一股怒意,直视着祁湛的眼,道:“我我我有话想单独对世子说。” 楚衡闻言瞥了祁湛一眼,低声道:“朕还有事与世子谈,不如妧妧先去偏殿等着?” 楚妧咬着唇道:“我去秋阑亭等着世子,世子记得来。” 祁湛眸色深了深,淡淡开口:“好,我去。” 楚妧走到桌旁抱起兔子,那踩着小碎步迈出门槛的样子,好似一只被激怒的鹅,看着气势汹汹,却委实没有什么攻击力。 只能扯着嗓子叫两声罢了。 祁湛淡笑。 楚妧刚走出正殿,就看到三皇子顶着烈日跪在石阶下,像是被楚衡罚跪在这里的。 毕竟三皇子的做法实在是太蠢了,想谋害质子暗中下毒便好,偏偏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像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似的,毁了胡贵妃寿宴不说,还让皇帝骑虎难下,差点没法给大邺一个交代。 楚妧不大想理他,瞧了他一眼便要走,倒是三皇子看到楚妧出来,忙俯身跪拜高呼道:“姑母,侄儿冤枉,侄儿没有对质子下毒,您在父皇面前替侄儿说几句好话吧,侄儿求您了,姑母……” 三皇子表情悲切,嗓音嘶哑干涩,听着颇为凄楚,倒真像是被冤枉似的。 不过一般有罪的人,都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以求减轻罪责。 楚妧明白这是套路,连忙捂着耳朵跑了,只剩三皇子跪在原地嘶声哀求。 秋阑亭离景明园不远,四周道路蜿蜒曲折,全是层叠掩映的假山石林,正前方还有一处开满菡萏的荷塘,几尾锦鲤正在塘中交游嘻戏,颇为惬意。 楚妧就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一边瞧着荷塘中的锦鲤,一边等着祁湛。 按照她先前推算的时间线,书里的原女主与祁湛见了不到三面,前两次都是在宴席上,长公主只是远远望着祁湛,两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第三次就是落水那次,皇帝刚刚赐婚,长公主便顺势向皇帝请求,让她与祁湛说上两句话,皇帝允了,长公主便屏退了左右,带着祁湛去了湖边。 书里的长公主虽然怕水,但在与祁湛独处的巨大诱惑之下,什么害怕都变得不重要了,那处湖边十分偏僻,少有人去,长公主性格又十分外放,所以没说两句话,便偷偷去拉祁湛的手,祁湛不喜人碰,当时便将长公主甩开了。 此时的祁湛,对长公主应该是十分厌恶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