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语气中酸意明显,赵筠清笑了笑,问:“听说长公主这次去大邺只带了刘嬷嬷和宫女静香两人随行?” “长公主落水前性子太过骄横,宫女嬷嬷没有不怕她的,又怎肯随她背井离乡去大邺?倒是皇上说要长公主多带些伺候,但被长公主拒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秋兰顿了顿,继续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瞧着她车厢大,可车里只坐了三人,可惜了那么大的车厢。” 赵筠清挑眉问她:“你想不想过去坐?” 秋兰没料到赵筠清会忽然问这样一句,忙表忠心道:“奴婢跟了娘娘两年多,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富贵没见过?又岂会为一辆马车所动?奴婢只是觉得长公主此行太过僭越了,奴婢是在替娘娘不甘呢!” 秋兰话说了一半,但意思却很明确。 不管长公主在大靖如何,她嫁去大邺位份就在赵筠清之下,又岂能用比赵筠清还华贵的马车?更别说把车马位置还安排在赵筠清前面了,这显然是没把赵筠清放在眼里。 她们娘娘回到大邺可是要做皇后的! 长公主岂能如此不知轻重? 秋兰努了努嘴,表情颇为不悦。 赵筠清低低一笑,未在搭话,等到了晌午扎营备膳时,才带着秋兰到了楚妧的马车里。 楚妧正坐在车厢中间的软垫上,手里抓着一把苜蓿草送到兔子嘴边,眉眼弯弯,神色温柔。 赵筠清见状微笑道:“长公主喂兔子呢?” 楚妧见赵筠清来了连忙把兔子放到一旁,起身相迎:“午膳还未准备好,我就想着先把这小家伙喂饱算了。” 楚妧拉着赵筠清坐在软垫上,两人闲扯了几句,赵筠清便借着楚妧随行宫人少的原由,执意要将秋兰留在楚妧身边伺候,楚妧推脱不过,又想着刘嬷嬷年事已高,不宜劳累,便将秋兰留了下来。 赵筠清笑容晏晏,转眼便瞧见静香手里抱着的黑石脂紫砂锅,一晃还有水声,似乎装满了汤羹,便笑道:“静香办事到底周到,怕长公主吃不惯军营里的伙食,竟早早备好了汤羹,长公主这顿倒不用等了。” 楚妧讪讪一笑,道:“这汤羹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赵筠清怔了怔,问道:“难不成是给世子准备的?” “嗯。”楚妧轻轻应了一声,将兔子往怀里拢了拢,眉眼低垂,神色颇有些闪躲的意味。 赵筠清将楚妧神色收入眼中,望着那汤羹问:“长公主给世子准备的什么汤?” 楚妧咬着唇道:“团鱼汤。” “团鱼?”赵筠清不禁讶然。 祁湛曾在三年前平坊一战受了重伤,至今不能食寒凉之物,而团鱼大寒,楚妧却炖团鱼汤给祁湛,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此事? 赵筠清微微敛眸,轻声道:“长公主待世子真好,处处都想着世子,现在正是午膳时间,长公主为何不将团鱼汤给世子送去?” 楚妧当然不敢将团鱼汤给祁湛送去。 那天噩梦之后她便生了场病,虽说不算太严重,却一见到团鱼就发怵,更别提带着它上路了,于是便在昨天晚上吩咐刘嬷嬷将团鱼宰了。 宰的时候是挺痛快的,宰完以后楚妧就后悔了。 祁湛可比团鱼可怕多了。 可楚妧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 毕竟祁湛没说是带死的还是活的,反正自己带了就是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