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大夫诊脉。 大夫是个粗人,自然不懂得礼数周全,以为祁湛是嫌弃自己手脏,便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才搭到帕上,仔细为楚妧诊治起来。 许是祁湛的气场太过强烈,站在一旁的店小二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悄悄抹了一把,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唯恐扰了大夫的症治,惹恼了面前的这位爷。 屋内一静下来,楚妧便又觉得身上痒的厉害,她悄悄动了动另一只手想挠,却被祁湛及时抓住了,她碍于外人在,没敢与祁湛闹,只是抬起眸子巴巴望着祁湛,眼角微微泛红,带着些水润的光泽,烛光一晃,分外刺眼。 祁湛的睫毛颤了颤,沉默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光,转头对着大夫问:“如何了?” 大夫收回了手,轻声道:“夫人发过汗,体内毒素已经排出,现在已无大碍,吃些药静心调养几日便可。” 祁湛微微皱眉:“可她说身上很痒。” 大夫道:“食了发物,是会痒的,这痒无法根治,只能抹些草药暂时缓解。” 祁湛道:“那就连草药也一并拿来。” “好。” 大夫转身写了两张方子交给店小二去抓药,店小二领着大夫正要出门时,祁湛忽然道:“等等。” 店小二忙回过头:“客官有何吩咐?” “店里可有蜜饯?” 店小二思索半晌,道:“有是有,不过都是去年腌制瓜果,客官若是不嫌弃,待会儿小的同药一起给您送来?” “嗯,拿些蜜枣和青梅便好。” “好嘞!” 房门被小二轻轻关上,一直沉默的楚妧这才晃了晃祁湛的手,虚弱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哀求,道:“就……就挠一下,好不好?” 祁湛别过眼不看她,淡淡道:“不好。” 楚妧郁闷的低下头,祁湛强横的控制欲让她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怨气,她张开嘴猛地向他手背咬去,还未使力,便听祁湛冷冷的声音传来:“楚妧,你可想好了再咬。” 这声‘楚妧’叫的她一哆嗦,祁湛嗓音中那淡淡警告的意味,成功的让楚妧想起了祁湛之前咬她的样子。 像树林深处的嘶嘶吐信的蛇,用牙尖将她的皮肤刺破,冰冷的舌尖缓缓触过她的伤口,将上面的血一滴不落的舔舐干净。 唇角染上的猩红映着他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妖冶的就像地狱嗜血的幽魂。 可怕极了。 楚妧赶紧松了口,看着他手背上水润的光泽,忙拉着他的手往被单上蹭了两下。 “你手脏了,给你……擦擦……” 祁湛轻轻笑了一声,未再说什么,只是将怀里不安分的人儿又箍紧了些。 与此同时,相隔二百里的军营。 一只信鸽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军帐顶上,腿间红绳被一双手取下,换上了新的竹简系上,‘咕咕’叫了两声,那人忙掏了一小袋碎米喂它,鸽子半眯着眼睛,啄了几粒米后,方才扑腾着翅膀,重新融入茫茫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店小二端着煎好的汤药和捣碎的药草进了屋。 床上的帷缦被斜斜地扯到了一旁,床上的被单也变得皱巴巴的,楚妧不安分的在祁湛怀里挣扎着,眼眶红通通的,像是哭过,可脸上却不见丁点泪痕。 店小二不敢看床上的两人,轻手轻脚的将药放到床头的矮柜上,随后又从衣带里掏出一团牛皮纸包裹的蜜饯放到一旁,毕恭毕敬的说:“客官,这是您要的蜜饯,是金丝蜜枣和青梅的。” 祁湛“嗯”了一声,从袖口掏出一枚银锭放到小二手上,淡淡道:“有劳了。”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