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竟然被祁湛耍了。 少年的眉毛跳了跳,倒也不恼,面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他从摊主手里接过泥人,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 祁湛将木龟递给楚妧,她的指甲上不像其她女子那样染满丹蔻,反而修剪的整整齐齐,触目所及的一片雪白之色,连带她掌心中的木龟也鲜活了起来。 十分漂亮的一双手。 祁湛微低下头似乎在楚妧耳边说了什么,捏着木龟的小手便缩到了袖口里,一眨眼便不见了。 少年捏了下手中的泥人,正要将目光移回去,却忽然起了阵风,轻轻地掀起那纱幔的一角。 他先看到了一只精致小巧的下巴,然后,那双犹带笑意的双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进了他视线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明亮而纯粹,就像他家乡的那湾月牙湖一样清澈。 他呆了一瞬,楚妧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忙将纱幔拉了下去,微微别过了头。 祁湛也抬眸看向少年,目光冰冷而沉郁,好像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 少年动作僵硬的转过了头,神色有些不自然,精致的面颊也泛上一丝浮红。 原来祁湛的夫人这么漂亮呀。 比他之前见过的很多女人都漂亮的多。 与祁湛倒是十分般配。 难怪祁湛不让人看。 少年再次转头看向两人,可这次只看到了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泥偶,笑了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 楚妧又挑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这才与祁湛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内的光线很暗,楚妧头上又带着帷帽,什么也瞧不清楚,便伸手将帷帽拉了一下,仰头看着祁湛,道:“我想把帽子摘了。” 祁湛抬手将那薄纱一挑,垂眸凝视着楚妧的脸。 她的五官似乎长开了一些,比初见时成熟了许多,带着那么一点点媚意,总在不经意间就就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尤其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让人恨不得咬一口才罢休。 他的指尖在楚妧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眸色深深的问:“西域人好看么?” 楚妧一时间没明白祁湛的意思,微微一愣,十分诚实的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到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了一些,她痛的“啊”了一声,然后她就看到了祁湛那双冷冰冰的眸子。 楚妧这才想起刚才摊位旁的那位少年。 原来自己盯着他看被祁湛发现了呀。 楚妧的后背有些寒,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看他,我是、我是……” “是什么?” 祁湛离她近了些,气息轻缓的吐在她面颊上,凉幽幽的。 楚妧咽了口唾沫,飞快地说:“我是看他脖子上挂的东西。” 祁湛一怔,脑中回忆起少年之前的神态,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楚妧:“他脖子上挂了什么?” 楚妧道:“离得远,没太看清楚,不过看着不像是玉石之类的,好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祁湛指尖一顿,目光中似有寒芒一闪而过,倒把楚妧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真的像骨头,我没骗你。” “嗯,我知道。” 祁湛在她脸颊上的红痕出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轻轻将她头上的帷帽拿下,语声淡淡道:“那应该不是骨头。” “那是什么?”楚妧十分意外:“西域人喜欢戴什么在身上?” 祁湛笑了笑,道:“你就那么肯定他是西域人?” 楚妧一愣:“他不是西域人,又是哪里人?” 祁湛不答话,反而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些,问:“你会画画么?” 楚妧瞬间警惕了起来,半咬着唇,也不知道要不要说自己会。 祁湛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要是妧妧会画画的话,回去就把他脖子上的东西画下来给我看看,我说不定就能猜出他是哪里人了。” “噢噢噢。”楚妧松了一口气,道:“那……那我就画一个试试,你别嫌我画的丑就是了。” “不会。”祁湛瞧着楚妧,似笑非笑的在楚妧耳边道:“毕竟妧妧连龟壳都画的那么生动,一个小小的饰物又算得了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传进她耳朵里,很容易就让楚妧想起了院子里的两个小雪球,和那天傍晚发生的事。 楚妧的脸瞬间就红了,忙推了他一把,扒着窗户不说话了。 祁湛又笑了笑,半靠在软榻上,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那少年的一举一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