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打算找到楚妧后,就借着自己身体不行的缘故让祁湛上战场的。 可是现在楚妧刚刚怀孕,皇上又说世子妃受了惊吓,让世子好生陪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让自己去的。 怀王碍于使臣的颜面,又想着以后利用楚妧这层关系,那前方战事,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所以整整一天,怀王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去看过楚妧后,就将祁湛叫走了。 楚妧虽然不知怀王找祁湛有什么事,可看祁湛镇定自若的样子,便也没有太过忧心,只在房里乖乖等着祁湛。 刘嬷嬷去集市买了些樱桃和山竹回来,刚刚洗净放在果盘里,还没端进屋呢,就见傅翌领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走了进来。 那男童怀里抱着个楠木雕花箱子,身上穿着一件石青色广袖长袍,头上的五色九旒冠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瞧着十分夺目。 本来这身打扮,穿在一个六岁的男童身上是十分突兀的。 可这男童生的十分好看,步态又颇为稳健,周身自带贵气,即使走在久经沙场的傅翌面前,那气势也是丝毫不输的。 刘嬷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王爷才能穿的服饰。 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大邺除了怀王,还有哪个王爷可以留在都城。 傅翌将男童带到了楚妧房间门口,微弯下腰对那男童行了一礼,语声恭敬道:“世子妃就在房里,小王爷若没有旁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男童略微颔首,语声清晰道:“退下罢。” 说完,他就进了房门,从头到尾没有看站在房门口的刘嬷嬷一眼。 刘嬷嬷狐疑的看了傅翌一眼,那表情似乎是在问:“这是从哪冒出了一个小王爷?” 傅翌摸着鼻头,神情颇有些无奈,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可到最后又摇了摇头,只说了句:“刘嬷嬷还是快进去照看着罢,世子妃怀有身孕,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刘嬷嬷连声应下,忙端着果盘进了屋。 楚妧正在房间里喂兔子,抬眼就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孩儿从门口走了进来,拿着干草的手不由得一顿,表情与先前的刘嬷嬷一样疑惑,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男童皱了皱眉,神情似有些不悦:“本王是裕王殿下的嫡长子,听说世子妃怀孕,特地奉母妃之命,前来送贺礼的。”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楠木箱子往前递了递。 楚妧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裕王这个人。 书里的裕王与祁泓一样,是大邺高宗的嫡子,比祁泓年长五岁,本来是很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可是两年前,裕王外出围猎时,座下的马受了惊,裕王因此受了重伤,从此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便去世了,只留下了自己的王妃和嫡子祁玠在京中相依为命。 可书里对裕王一家并没有太多笔墨,所以楚妧对他们不大了解。 她回过神来,正准备去接祁玠递来的楠木箱子,可祁玠却忽然看到了楚妧放在地上的那把干草和躲在一旁的小兔子,眉头皱的更深了,当即便冷声道:“世子妃怀有身孕,怎能不顾及腹中胎儿,亲自喂这蠢物?” 第104章 楚妧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她的手很白, 所以指尖沾染的草屑就更为引人注目。 虽然楚妧并未觉得这有什么, 可是瞧着祁玠一丝不苟的服饰和修剪干净的指缝, 心下也了然。 这位小王爷是嫌她的兔子脏呢。 楚妧自然不会与个小孩儿计较什么, 况且祁玠说的也是关心她的话, 又生的十分漂亮, 当即便像哄小孩儿似的笑着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将手洗了。” 祁玠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可他一转眼, 又看到了水盆里的水。 他的眉瞬间又皱了起来:“水可是凉的?” 楚妧的手一顿, 浅浅水波在盆中漾开, 白皙的指尖水盈盈的透着亮。 水是刘嬷嬷两刻钟前换过的,虽不至于太烫,可也确实有些凉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