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自己原本就生活这里的错觉。 她就是顾灵薇,不是金焕娘。 顾灵薇,焕娘一路上反复在心中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她能够从这个名字中想象出一位小姐的模样,灵巧清丽,聪慧大方,出身名门却娇而不横。 但是她能想象得到的顾灵薇的一切都和她相去甚远。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顾灵薇。 她原来有一个这么好听又好看的名字。 屋子里果然暖和得和春天一样,焕娘左右一环顾,左手边一张条案上竟摆放着一盆开到正盛的绿菊,不知伯府的花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其在冬天盛开。 西次间的右侧靠墙放着一排书架,满满当当放了一书架的书。桌案上笔墨纸砚俱已齐全,这些都是主人平时常用。墙上挂着一副应时应景的寒梅傲雪图,点点红梅倒也不使这里过于清冷。 再往东看去,东次间临南窗的罗汉床正对着窗外廊下的鸟和院子的花,闲时坐在上面不知要怎样的惬意。 东次间与东稍间用了五扇紫檀嵌云母屏风隔断,里面是一张同样由紫檀木制成的雕花架子床,因在冬日里便用了绣了花鸟的银红色罗帐。 焕娘才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裴宜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脸笑嘻嘻,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丝毫不见外地在焕娘面前坐下。 焕娘心里乱成一团,没心情去顾他,看了看他身后,只问了一句:“宁儿呢?” “奶娘抱去睡了。” 焕娘听完也没有说什么,不自觉地转着手里的杯子,隔了一会儿才说:“裴宜乐,你回去一趟,把喵喵抱来,再娘留张字条,免得他们回来找不到我。” 如今她身边跟着三两个丫鬟,说话到底不方便,焕娘让她们下去又带上门,继续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回去?” 裴宜乐笑出了声,看她如同看一个傻子:“你刚还让我回去又是抱猫又是留字条,怎么转眼又问我要不要回去。” 焕娘心里乱,一时一个想法,裴宜乐却是清楚得很,既然她已经被伯府找回来了,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伯府先就不会答应。 “怎么样,见到你父母亲人了?”焕娘不说话,裴宜乐就打算自己问。 焕娘恹恹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薛氏并不是我的生母,听说我亲娘很早就没了。也没见到我父亲,可能要晚上才能见到。” “这下你可不一样,”裴宜乐朝她挤了挤眼睛,笑道,“崇恭伯的嫡长女,顾灵薇。” 焕娘扯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该不该表现得开心。 “没想到我也有麻雀变凤凰的一天。”焕娘喃喃道。 裴宜乐立刻“啧”了一声,侃侃道:“怎么是麻雀,你本来就是凤凰,现在只是变回来了。” “你见过我这种凤凰?”焕娘自嘲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裴宜乐,你先帮我个忙。” “你说。”裴宜乐正色道。 “就是......他们已经知道我有孩子了。”焕娘的脸略微有些发烫,“我随便编了个谎,告诉他们我成亲了,你注意一点,帮我做做戏圆场。” 裴宜乐听完差点尾巴翘到天上去,又差点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生生忍住了,有些事他还要从长计议,挑个合适的时候与说法,最主要还是得焕娘自己心甘情愿。 “行,”裴宜乐豪爽地应下,“你尽管放心。” “我娘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我一声不响地走了她会伤心的,还是要去见她......”焕娘想了想又道,“过几日还是回家吧。” “好了,你别想东想西了,崇恭伯府才是你的家,你已经回家了。”裴宜乐耐心劝道,“你那边娘有了你这么一个出身显赫的养女,日后日子不是更好过了,有你在这边照应着远比留在她身边要好。” 有些话裴宜乐却不好当着焕娘的面说出来,就韦氏从焕娘从小到大的某些做法,裴宜乐也觉得她不太靠谱,若不是他也知道几分韦氏对焕娘的心,只怕要以为是后娘故意作贱继女。 幸好焕娘如今回了崇恭伯府,否则他还真担心韦氏会不会为了焕娘“好”,再次把她卖给哪个男人。 见焕娘不语,裴宜乐也清楚人遇到这等大事,虽是喜事总也需要时间接受,于是便道:“你先安心住几天再说,有什么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