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最粉嫩可爱的时候,下回把姐弟俩一同抱过来,你看着他们开心了,病也很快就能好了。” 曹氏听了却有些不开心,纪氏总归还在病中,不为别的也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只是纪氏好歹是病人,还是那样的事,吃了大苦头的,曹氏实在是不好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 “是呀,四嫂好些了也能出去走走了,多走走身子就好起来了。”焕娘也附和道,“如今天还冷着,等天热起来了走走正合适。” 纪氏不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忍不住红了眼眶,抖着嗓子细声道:“身子好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也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什么指望。” 一时提起各人的伤心事来,除了焕娘没事,曹氏和郝氏也陪着纪氏掉了眼泪,最后还是郝氏撑着劝道:“什么一个人不一个人的,三婶四婶都还在,我也在,六弟六弟妹他们也在,说不定小九也好好的,家里的妹妹们也没事,等你好了,她们还来陪你说话的。” 纪氏点点头,眼泪却直往下掉:“也是我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们大房我死后再无颜去见大房的人了。” 这却是纪氏的心结,自出事后,一则是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稳,二来是纪氏一颗心全挂在孩子身上,反而天天提心吊胆,养不好胎。越恐惧什么来什么,孩子刚掉的那几天里,纪氏几欲寻死,她本性本也不似郝氏那般坚毅淡然,嫁到国公府之后又是大房中最小的儿媳,什么事都有上面的婆婆和嫂子顶着,一朝突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境地。 若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好歹将来还有个依托,没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是要寄人篱下了。 前头也有嫡亲的二嫂被她家里接了回去,可那时纪氏还怀着孩子,自然不好回娘家去。等这几日她缓过来也不是没有和来看她的娘家母亲说,可母亲只让她安安分 分留在国公府守寡,别再想旁的有的没的。 世上像二嫂娘家那样通情达理心疼女儿的人家又有多少? 眼看着纪氏哭得愈发厉害,焕娘也只好上来劝她,一边给纪氏擦眼泪一边道:“四嫂吃的苦,四哥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也是心疼得紧,又如何会再来怪四嫂?四嫂的心且一直都放宽着,你留在国公府一日,一日便不会亏待四嫂,我再说句玩笑话,若哪日四嫂出了国公府,大家也有一份情谊在,有什么四嫂说一声便是。” 本朝自开国以来,民风也不比前朝那般苛刻,寡妇再嫁更不是什么稀奇事,虽则如郝氏纪氏这般的不可能守寡之后再嫁他人,可焕娘私心里还是希望她们能再嫁,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花一般的时候,就这样了此一生未免太残忍。 曹氏到底长了她们一辈,这时已止住了眼泪,也赶紧劝道:“好端端的咱们哭什么,你什么都别想赶紧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话虽都这样说,可焕娘看着纪氏的样子,有些事情也只能靠她自己去想通。 郝氏留下继续陪着纪氏,让一个人闷着总归不好。曹氏不耐烦再在这儿哭哭啼啼,便借口有其他事先带着焕娘离开了。 焕娘心里厌烦,她和曹氏单独出来,曹氏怕是又不放过她。 果然才走出来没几步路,曹氏就道:“知道你们两个爱玩,你又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不是我拦着你出去,下回还是提前和家里说一声,如今是你当家,事儿不是说放就放的。” 其实曹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焕娘也不欲在这种小事上与曹氏争辩,只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听。 曹氏这才舒心了些,又道:“我是你的婆母,我们说话总归是关起门来的事。她们可不一样,保不齐在背后怎么指摘你,日积月累的你的名声坏下去,又能把她们怎么样?还不是连累到咱们一家子?” “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焕娘想了一下,继续道,“我那儿有不少太后给的滋补药品,一会儿就给四嫂送来。” 曹氏点点头,欣慰道:“这很好,虽然这些日子她那里送的东西也不少,可这也是你的礼数你的面子。” 这事就这样了了,正当焕娘以为自己又要与曹氏相对无言到分开的时候,又听曹氏道:“倒有一事方才关顾着你四嫂,说来这才是最麻烦的。” “何事?”焕娘疑惑道。 “是小五,他先前还在时是有一门亲事说定了的,”曹氏轻声道,“现在人都没了,亲事自然也不成了,他没过门的媳妇却要嫁到裴家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