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在孝中,裴宜乐和焕娘虽疼爱宁儿,却也不想大操大办他的周岁宴。 曹氏不肯依了,要宁儿比照着裴宜乐大哥的嫡子当年的排场,两相交锋之后最终也只能各退一步,还是裴宜乐使出成亲才没多久宁儿却满了周岁的杀手锏,告诉曹氏无论怎么说都不好听,但也不能让别人稀里糊涂觉得宁儿是庶子,曹氏这才让了步,总算答应只让他们请了亲近的亲戚朋友们来就算了。 抓周更是马虎不得,曹氏管不了其他,就只在这点上一直盯着他们。 宁儿如今在曹氏这边被宠得愈发皮起来了,在焕娘手上倒没什么,但只要到了曹氏面前就是另一副样子。 焕娘有些担心曹氏按着教裴宜乐的法子去教宁儿,长大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她悉心看了几天,发现宁儿的娇惯只对着曹氏,在自己这里还是正常的,对着家里其他人也乖巧听话得很。 这样一来,焕娘才放了心下来,只要她这里不出岔子,将宁儿管得好些,也难将他教到歪路上去。 至于宁儿折腾曹氏,反正是曹氏自己宠出来的,按着曹氏的性子,她说了曹氏反而要不开心。 到了宁儿生辰那日,曹氏又在众人面前抱着宁儿不肯撒手,连一向话不多的裴舒云都笑道:“母亲把他放下来吧,家里又不是没有抱他的下人。” 曹氏这才把宁儿给了他自己的奶娘,又叮嘱了一遍:“好好抱着我们哥儿,今日是他生辰,不能让他不舒服了。” 及至抓完周,宁儿右手先是抓了□□,左手又去抓了印章,乐得曹氏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都笑多了几条,忙不迭地对着来人宾客道:“这竟是比小六当年还要强不少,小六那时只抓了笔,我还暗暗担心他要不成器了。” 来人自然少不得对着曹氏说些吉祥话,也有人来恭维,直将宁儿一个才满周岁的婴孩从相貌夸起,夸到天上有地下无。 裴宜乐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见曹氏眼光扫过来,又赶紧忍住了。 焕娘却并没有很听他们的话,她的心思反倒在其他地方,宁儿抓周的一应物事,皆是太后赐下来的,足可见太后对女儿和外孙的重视和疼爱,由不得旁人不奉承,这些话听着自然是好听的,但是几分真几分假,也就曹氏会真情实感。 今日顾德言和薛氏也来了,先前还说是薛氏依旧病着,估摸着起不来身,这一见果然气色不佳,脸上敷着厚厚的粉,整个人都像是在强撑着。 样子自然都是要做足的,做给别人看顾德言他们总也是她的骨肉至亲,焕娘细细问了刘氏近来的状况,得知一切都好之后,又关心了薛氏的身体,薛氏只道自己已快好了,没什么大碍。 焕娘只做不知崇恭伯府的风波和薛氏为什么病的,继续问道:“上回给母亲送去服侍的人可好?是和康国公府的下人们一起挑的,本是要留在我们府上,但是那几个做事手脚麻利,又不生是非,连□□她们的卢嬷嬷都夸过一回,我想着我这里的人可以慢慢教,母亲那里要管着一整个家 ,如今祖母年纪也大了,正是用人的时候,就先送过来了。” 薛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却笑道:“都好,都好,你做事一向最稳妥的,哪有不好的道理。” 若论嘴巴伶俐,那向来都是非薛氏莫属,焕娘实在有些佩服她,心里再难受,这些话也能立刻说出来,且“稳妥”这两个字,焕娘自认和自己从来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事终归也不能瞒着焕娘,薛氏斟酌了片刻,又继续道:“倒是有两个被你父亲收了房。” 薛氏说完,悄悄打量着焕娘的神色,生怕她不高兴了。 焕娘装作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减退了几分,连忙问道:“这怎么我明明另给了父亲五个的。” “知道你的孝心,也是怕你父亲失去她之后难过。”薛氏怕焕娘以为自己不满,连忙道,“你是懂事孩子,但这种事也说不准。” “倒是我多此一举了,”焕娘想了想,皱起了眉,“是我对不住母亲。” 薛氏怎么敢真的顺着焕娘的话说下去,笑道:“这有什么的,只不过先时还怕你误会你父亲罢了,他一时也不知道那是你送来的人。” 内里情况如何,焕娘其实一清二楚,她误会谁都不会误会得了顾德言,挑人的时候还想着一时兴起随便挑的人,怕也不是那么像杨姨娘,也不那么合顾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