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焕娘松了口,郝氏忙不迭道:“六弟妹肯去开口就是再好不过的,成不成也不要紧,我先替小九在这里谢过了。” “三嫂哪里话,”焕娘连忙笑道,“我也是九爷的嫂子,他的事合该我们一同关心着才是。只是我年轻又刚刚嫁进来,还要三嫂多提点着,不然常有不周到的地方。” 焕娘想让自己嘴甜的时候从来没失败过,本也该是让郝氏听着很舒心的话,郝氏面上虽笑着,心里却难受得紧。 等出了门,郝氏终于慢慢舒了一口气出来,这事多半是能成的,她连人都相看好了,裴宜晟终于的人也不用很对他上心着,略微过得去便是,能不能管着他,她也不关心,左右成了亲就是裴宜晟夫妻俩自己的事了,她做寡嫂的做到这个份上已是足够。 郝氏一点都不想把心思分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晚上一个人睡着时,虽被衾寒凉,但郝氏有时也会庆幸窃喜,她这个人,终于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了,没有夫君也没有孩子在旁打扰,从此之后,她只一心一意地看着裴宜乐,不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脱走。 像是一位等待着丈夫从妾室那里回来的妻子,又像是一位时刻忧心着年幼的孩子的母亲。 郝氏笑了。 迎面快步走来曹氏,身后跟着一大串丫鬟婆子,还有抱着宁儿的奶娘,皆都跟着她走得风风火火。 曹氏也没注意到郝氏脸上的笑意,看见郝氏只点了点头,便往前面去了。 今日宁儿在曹氏那里待着,一不小心就玩出了一身薄汗,天还冷着,曹氏不敢马虎,于是又是让人烧水又是让人再多生一个炭盆暖屋子,自己则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奶娘和丫鬟给宁儿洗澡。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宁儿藕节一般的手臂上多了一块儿淤青,看着像是已快好了,可是与他白嫩嫩的皮肤一对比煞是骇人。 冬天穿得衣服也厚实,除非是撞得狠了,否则也难撞出这么一块淤青来。 问奶娘们,奶娘们也只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知道前几日就在哥儿身上了。 “你们奶奶呢?她可知道?”曹氏心疼地摸着宁儿的手臂。 “知道的,”奶娘们连忙七嘴八舌道,“那日给哥儿洗澡才发现的,早就告诉给了六奶奶知道。” 曹氏沉了脸不作声了,等宁儿这里洗完澡穿上衣服,又带他在屋里略坐了一会儿,就往焕娘那里去了。 焕娘确 实是早几日就知道的,她看着曹氏撸起宁儿的袖子给她看淤青,虽然也心疼,但还是道:“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的事,一小块儿淤青而已,也没什么大碍。” “怎么没大碍?”曹氏扫了焕娘一眼,道,“你做娘的怎能那么糊涂?知道了也任由这么着?” “也没有为着一块儿淤青去请了大夫上门来看的。”焕娘立刻反驳道,“也让几个奶娘多注意了,宁儿正是爱动的时候,再过不了多少时候就该会走了,那时才是马虎不得。” 曹氏也不敢真的教训焕娘,只敢借着事情说她两句,焕娘一辩驳,曹氏就歇了,只道:“小孩子家磕了碰了倒也确实不稀奇,只是下回得让她们仔细看着,至少得知道是怎么伤的。” 她不提也罢,曹氏一提焕娘也有些疑惑,点点头道:“一日到晚那么多人看着,连晚上睡觉也要一个奶娘一个丫鬟管着,一问竟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何处碰的,这也太奇怪了些。” 面前的丫鬟婆子都低头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先时见是告诉给了焕娘知道的,焕娘并没有责罚她们,连说都没怎么说她们,于是只当这事已经过了,没想到竟被曹氏给发现了,曹氏向来是出了名的苛刻,如今岚哥儿又是她心尖尖上的肉,恨不得天天抱在手上疼,给她知道了还得了。 曹氏果然伸出手,指了指伺候宁儿的几个人,冷冷道:“第一次也就罢了,先饶了你们,若是下次还这么稀里糊涂,康国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