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这个缺了那个短了,又不敢去烦奶奶,所以进进出出都来我们院中问事情。” 这时卢嬷嬷也道:“白果说得没错,倒也不怪她们,这几日事儿实在是多。” 卢嬷嬷是被焕娘留下来镇着的,否则她忙着白事,里里外外不能没人打理照应。 焕娘点点头,又道:“我知道,一会儿每人去夏惠那里多支三个月的月例,从我自己的账上走。” 余下人送了一口气,又听她道:“不过这种事下不为例,即便再忙乱,总也得把咱们自己这儿看好。今日是我的猫,明日就有可能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甚至是我、六爷、宁儿。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有闪失。” 虽然只是为了只猫,焕娘说得却在理,一群人忙点头应了,一时焕娘让他们都散了,只有白果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说:“是我没照顾好喵喵,奶奶罚我吧。” 焕娘捏了把白果圆团团的小脸,道:“罚你这几日好好看着喵喵,否则拿你是问。” 说完又摸了摸乖巧躺着的喵喵,刚要起身和裴宜乐一起去看宁儿,那边却有曹氏身边的小丫头子来报。 裴舒云还未出殡,曹氏就已经先病了,裴宜乐是不愿见她的,只有焕娘没办法过去看了一回。 好在也不是什么大病,又有时气影响,这才犯了老毛病。 裴宜乐听说了只道她每年总要犯个两三回的,真真假假就不知道了。 曹氏病是好了一些,只是还不能起身,似她这般年纪地位的夫人,谁病了不是一家子上心,儿子儿媳更要日日来面前侍奉汤药的。 焕娘她是指使不动的,可恨连亲儿子都为着女儿的死和自己生份了。 再时时想着裴舒云命殒一事,曹氏心中愈发愁苦难当。 有人愁苦是憋在自个儿心里,天长日久下来伤的是自己。 有人愁苦是立时就要发出来的,遭殃的是自己身边的人。 曹氏就是第二种人。 她待下人本就不算和善,打骂是常有的事,从前暗着打,如今更是不怕裴宜乐知道,明着都打了好几次。 曹氏病的这几日,谁到了她床前伺候,做好做差总逃不了一遭,轻的也要被她骂几句,重的是曹氏亲自拖着病体来打。 大概是这日的汤药略微烫了些,曹氏抿了一口就不肯喝了,那婆子没法,只好拿着扇子去扇,等到凉了再让她去喝,曹氏又嫌太冷了过了药性,竟是折腾得要再熬一次。 重熬就算了,曹氏还说那婆子是有意要害自己,让自己的病好不起来。 那婆子当即就吓得跪下连连给曹氏磕头,磕完头又伸了脸过去给曹氏打。 谁知曹氏打也打了,心里却不解气,看这婆子面生,想来不是国公府当年留下来的老人,便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国公府?” 婆子只老老实实道自己是刚来的,不想曹氏冷笑一声又发了火,竟直接要将她发卖出去。 于是周围的人又都来劝曹氏,曹氏却一意孤行决计要卖了她。 不卖不解自己心头的气。 但是到了最后总还是要来找焕娘的。 焕娘叹了口气,哪有为着这么点事就卖人的,别说卖身契压在她手里,卖不卖只能她说了算,就是从前曹氏那里有人的时候,说卖就卖总也要忌惮旁人知道了会怎么说。 裴宜乐这回倒没避着不去见曹氏,他见到曹氏的第一句话便是:“母亲又在闹什么?” 本来看着裴宜乐进来,曹氏还以为儿 子终究是亲生的,哪能真的变仇人,不想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儿媳和满屋子仆婢面前,曹氏一下子就被裴宜乐打了脸。 依着曹氏的性子,儿子儿媳要恭恭敬敬立在她面前侍奉才好,再不济见了面头一句总要关心她。 女儿已经命丧黄泉,难不成在亲儿子面前都要点头哈腰吗? 曹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直接就对裴宜乐道:“你对母亲这又是什么态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