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意料地将床上那床被褥重重一掀,好像出气一般。 “我问你他去了哪儿?”她厉声问。 她这些举动倒让焕娘不懂,找不到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没看见人赶紧去与裴宜晟那边说才是,怎么反倒留在这里和她耗上了。 焕娘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三嫂这架势倒是像来捉那等不能见人的事的,六爷去了哪儿一会儿让他自己和三嫂说便是。”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郝氏冷冷一笑,看向焕娘的目光带着浓烈的厌恶,“你才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妻子。” 焕娘仿若被郝氏的斥责吓到,气势一下子便下去,还往后小退了一步,又装作强自撑着,抬起头来望着郝氏,道:“大抵总逃不开和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去喝酒还能怎么着!” “这些日子他几乎日日都不在吧?他经得住这么个闹法?”郝氏竟叹了口气。 “六爷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好多说多问什么。”焕娘有些委屈。 郝氏忍不住摇了摇头,裴宜乐已是受了皇上责罚,本该留在国公府才是,看样子贸然跑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做妻子的也不知道劝一劝,哪像正室夫人,倒像由着他开心的妾。 “六弟妹也该多劝劝他,怎能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郝氏道,“若有外面的人再带坏他要怎么办?” 这话听得焕娘都觉得奇怪,且不说今日裴宜乐不是跑去外面玩的,就算他以前在外面胡闹,曹氏也从来没如何管过他,连他和自己生了孩子的事都不知道,也显见是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怎么反倒是郝氏无端端来和她说这些。 焕娘一边想着,一边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一会儿,似是不甘心,又道:“他要出去我又哪里能管得着?” 郝氏冷冷地看着她,不带一点掩饰,继续问:“我再问你一遍,他到底去了哪里?” 焕娘只装着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郝氏差不多快不耐烦了,才装着把心一横,说:“不是去喝酒的他前些日子在外面又养了个唱戏的小丫头,正疼得紧。” 她已交代白果给裴宜乐传了话,若他一会儿还是要回 来,对上口供也好以防万一,往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上扯总好过被裴宜晟察觉他在做什么。 郝氏心中冷笑一声,看向焕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很快又被她的愤愤压下。 “多久了?” “不知道。” 郝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女人果然不成器,十个太后给她做亲娘都没有用。 “这样晚上出去有几日了?” “病刚好些的那几日出去得多些,这几日倒还好。”焕娘说完,像是有些生郝氏的气起来,便去问郝氏:“三嫂做什么管这些?好不好都是我们自家的事。” 一时郝氏想起了曹氏对裴宜乐的教养,愈发胸闷,生生将一句“不管再由着他去外面找人生个奸生子出来”咽下去。 见郝氏沉着脸不说话,焕娘也拿不准她接下来会怎么做,于是求道:“三嫂别去和母亲说,六爷回来要怪我不说,传出去我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焕娘平时做事干脆嘴皮子利索是府中上下有目共睹的,郝氏瞧着她这会儿又是不服气又是不得不来求她,便又多信了她几分、 “也只瞒得了一时。”郝氏淡淡道。 焕娘脸上露出点欣喜来,连忙又道:“我知道三嫂是难得的善人,不会真来为难我的。等六爷回来我也会多劝劝他,早晚总要他自己去和母亲认错。” 郝氏也懒得再和焕娘说什么,这个女人又蠢又不知事,她内心急切,再也不想裴宜乐继续耗在焕娘的手上。 “我这便走了。”郝氏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焕娘急着上前两步,笑道:“要劳烦三嫂多费心了,六爷到底还是在闭门思过中,若是传出去” 郝氏本不欲再和她说话,心中又实在记挂着裴宜乐,竟回了她一句:“我知道。” 等郝氏离开,焕娘依旧立在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多时,白果一个闪身溜了进来,看见站着的焕娘,赶紧跑过来,说:“奶奶,六爷说他不回来了,让你千万要小心三奶奶。” 人这一跑大概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来了,焕娘叹了口气,让八角给白果递了块帕子擦汗,又道:“进去吧。” —————————————————————————————————————————— 曹氏只是个借口,郝氏自然是不会去找曹氏的。 她也没有直接回去自己那里,而是急匆匆往裴宜晟那边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