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又开始窒闷,严沐宸死死看向对面的人,两种冲动在他内心来回撕扯,握刀的手越来越紧,眼睛也慢慢变得赤红。 严沐阳像是没看到他的挣扎,仍是笑着,用力咽下喉头的苦涩后柔声道:“你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么,是想我回来对不对?你哪里不舒服,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我说。你想做什么,我来帮你,好不好?” 焦躁冲动突然都化作浓烈的悲伤,严沐宸呜咽着俯身,拿刀的右手近乎痉挛地不住抖动。 严沐阳见他低头立刻扑了过来,一手护着地上的人,一手迅速将刀夺走扔到一边。做完这些,他才像是终于跑到马拉松终点的那个报信人,浑身失力地瘫倒在地,虚脱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严沐宸感受到靠近的温热身躯,像个快要冻僵的人,本能地贴了过去,浑身颤抖着钻进他的怀里。这一瞬间,严沐阳脑子里再次爆发一声巨响,眼前漆黑一片。他闭上眼,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哪怕下一刻就天崩地裂,他也没有遗憾了。 被严沐阳抱在怀里,堵在胸口无处发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委屈和绝望倾泻而出,严沐宸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自打两人记事起,严沐宸从未像现在这样哭过,此刻悲伤的抽噎,声声都刺在严沐阳的心口,湿透衣襟的泪水比开水还要滚烫。他也骤然落下泪来,再顾不上什么界限疏离,将人彻底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在掉落的泪水中不断亲吻严沐宸的额头和侧脸,喃喃安抚,“没事,会没事的,别怕…” 哭声渐渐止息。这一天对严沐宸来说实在太过折磨,彻底的爆发之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严沐阳看着怀里带着泪痕的疲惫睡颜,再次吻上他的额头,轻柔地将人抱起,带回卧室。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对面高楼里有零星几个窗户亮着暖光。 严沐阳坐在床头,脑袋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腿部后知后觉传来酸胀的感觉,后背一片湿热,指尖也还在微微颤抖。即使心里不再去想,身体仍在提醒他刚才的刺激有多强烈。 像梦一样…他转身去看床上的人,一遍遍用目光描摹眼前的睡颜。屋里静得好像空气都静止了,让这一幕更像一场梦境。他感到一阵恐慌,低头去握严沐宸放在身侧的手,狰狞的伤口刺入眼中,才终于让他惊醒回神。 严沐宸手腕的伤口很深,可以想见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后来还被他撕裂过一次,现在看着一片血肉模糊。严沐阳摆摆头让自己打起精神,先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理干净,然后从医药箱里拿来碘伏仔细地一点点擦拭。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生怕把人惊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