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伸出手温柔的抹了抹她脸蛋儿上的泪, 然后起身去拿棉布。 上药的确不怎么疼,甚至凉丝丝的还有些清爽感。之后穆景行拿干净的棉布条缠好佩玖的手,嘱咐道:“回去不可碰水, 让香筠她们伺候你漱洗。每隔三日我帮你换一回药, 差不多四五回便能落痂了,到时就可不再缠这棉布。” “噢,谢谢大哥。”说罢,见伤痛稍缓,佩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黢黢一片,连引路的石灯笼都熄了,早已到了安寝的时辰。 她准备回去了。 “大哥,若没旁的事,玖儿先回房了。” 听佩玖说这话时,穆景行眼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那抹情绪很快便被温暖的笑意掩盖,他只淡然吐出一个字:“好。” 先前抱佩玖过来时,已是失态至极。这会儿穆景行也不敢再矫情的说什么送她回去,生怕妹妹会对他起了疑。再说从这到汀兰阁拢共没几步,她脚也好好的。 佩玖福了福身子,转身往屋门走去。走了没几步,蓦地驻下,缓缓回身,带着几丝怯懦之意支支吾吾的问道:“大哥……不知……” “不会留疤,放心好了。”穆景行自以为是的笃定回道。 佩玖面上怔了怔,继而道:“我不是想问这个。” “那是想问何?”穆景行疑惑的端着她。 “我是想问……不知大哥的气,这会儿可消了?”说着,佩玖垂下眼帘,自觉羞贱。 原本穆景行已全心放在佩玖的伤上,近乎忘了因由。经佩玖这一提,他蓦然又想起今日之事!只是如今不能再训斥她了。 一来她已受了教训,他不忍了。二来她之前那句话也问住了他,他也理亏。 再计较下去,只会让佩玖开始疑心他的动机。 “日后可改了?”穆景行看着佩玖,不痛不痒的问了这么一句。 佩玖点点头,乖顺的回道:“再也不敢了。” 穆景行短叹一声,“罢了,知错便好。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不可太早起寝。” “遵命~”佩玖终是露出个笑脸儿,恢复一丝调皮气,然后转身出了门。 望着妹妹离去的方向,穆景行的视线久久收不回来。怅然良久,才一脸落寞的低下头。这一低,却意外看到了地上的那条棉帕子,佩玖先前咬过的那条。 方才穆景行只顾关切佩玖的伤势,根本无心贪恋遐思,故而取下后便将这帕子直接丢在了一边。 眼下看来,扔了……倒是有些糟践。 毕竟是新的,他尚未用过的,母亲在世时便常说,穆家再不缺银子,也不可轻易浪费…… 如此唬弄着自己的良心,穆景行俯身将那方帕子捡起,悄无声息的揣进怀里,往寝室走去。 这边佩玖也回了房,香筠帮她洗过脸后,她便乖乖的上了床。熄了屋里的大烛台,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她趴在床上,下巴颏垫在绣枕上,背上盖着床薄被。将一双缠着白布条的手展在眼前,细细端着,心下默默算着这笔账。 她打了姜翰采两戒尺,又被娘打了十刺藤…… 哎,怎么算,都是赔了。 算着算着,人便睡过去了。 *** 翌日早上,香筠听了大公子的吩咐,不敢叫小姐起寝太早,故而只自己先忙着手里的活儿。 穆樱雪来时,佩玖的屋里没人。她推了推佩玖,佩玖睁开眼。 “樱雪?”迟钝了下,佩玖立马钻出被窝,圆瞪着一双眼细端樱雪的脸色,同时问道:“樱雪你现在如何?昨晚可吓死我们了!” 昨晚大夫说樱雪并无大碍,秋婆没让佩玖跟去樱雪的房里。佩玖原是想今日一早去探问下,却不料自己还未起,樱雪倒先来看她了。 樱雪不仅看上去面色红润,还略显得意,骄矜的抬了抬下巴:“哼,昨晚要不是我想出晕倒这一招儿,你指不定还要再挨十杖呢!” “你是装的?”佩玖怔住。不过细想,昨日那种场面也无理可说,樱雪这招儿倒也算聪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