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安国公文治武功皆精,一旦为相,恐怕政事堂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周玘微微点头回应,像是认可他的话,问:“你们想怎么做?” 张必侃侃道:“素闻安国公惧内,管不住他夫人,才让他夫人抛头露面,行商积利,咱们不妨向圣上建言,安国公若入政事堂为相,他夫人不能再行商,如此才能服众。” 周玘不以为然,“若安国公真能说服夫人不再行商呢,就眼睁睁看着他拜相?” 张必摇头:“我看过褚夫人的生意账目,利润之丰远比我们一介文官的俸禄丰厚许多,且现下疲靡,咱们俸禄减半,更不可相比,让褚夫人放弃生意,不太可能。” 周玘忖了片刻,答应了。 送走张必,周玘翻出之前写好的一篇策论看了看,那是对当今多相议政制度利弊的分析。 多相议政本是为了防止一人独大,如今却为宰相之间互相制衡、排除异己提供了方便。 有些事情该变一变了。 “元诺哥哥,吃些宵夜吧。”颖安郡主亲自端着一碗粥进了书房。 周玘收起文章,客气地谢过之后,端着粥三两口便喝完了。 颖安郡主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试探他的反应。她听婆母说这粥大补,对他们要孩子好。 周玘察觉她的眼神,但知她心思单纯,根本没那上面想,说句“你早点休息”便坐回书案后。 颖安郡主却没有离开,跟在周玘身旁,注目看着他神色。 不知是被她盯的还是怎样,周玘通身如火烧一般,热浪一阵阵席卷而来,涌上了脑顶。 他恍惚了下,仿佛看到陆鸢站在旁边给他磨墨。 “凌儿?” 他去握她的手,她没有闪避,反而问他:“谁是凌儿?” 周玘愣怔了片刻,盯着颖安郡主面容看了许久,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推开她起身往外走。 他还有些神志,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元诺哥哥,你去哪里?” 颖安郡主拽住他衣角,力道很重,周玘向后踉跄了下,察觉一双手臂从后环住了他腰。 “元诺哥哥,我们要个孩子吧,你别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你,你先放开我。”周玘忍着燥意,声音有些哑了。 颖安郡主听话地放手,周玘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要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锁上了。 他绝望地拍着门,没有回应,沮丧地用头撞门。 “元诺哥哥!” “你别过来!”周玘额上撞出了血,顺着脑门流下,眼底憋出血色。 “为什么还要逼我?” 他已经听话,保全了家人,没有抗旨悔婚,为什么还要逼他? 颖安郡主被他的模样吓住了,不敢再上前,“我没有要逼你,你别这样……” “叫他们开门!”周玘咬紧牙关,眼底的血色越浓。 颖安郡主拍门,叫来了周夫人开门,门一打开,周玘便冲了出去,逃离了这个家。 周夫人忙叫家奴去追。 “母亲,凌儿是谁?”颖安郡主醍醐灌顶,骤然明白了她和周玘姻缘不睦的症结所在。 作者有话说: 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出自《战国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