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说了,陆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默默吃饭。 “我今日去了丹华院, 团郎白胖白胖的, 真讨人喜欢。”陆鸢闲话道。 褚昉也很稀罕小侄子, 每次见到总要抱着扔几下,想起他,眉间尽是喜色,点头嗯了声,忽想到王嫮,以为陆鸢与他说这些是与王嫮闹了不快,遂正色问:“弟妹可是说了什么?” 陆鸢忙摇头,“没有,你别多想。” 褚昉看着她神色,确定没有不快,安下心来。 气氛静默了片刻后,褚昉又想了想陆鸢提到团郎的话,心头忽然云散月明。 这夜,帐中春潮带雨,有莺浅啼阵阵,有鱼嬉戏涧谷之中,忽急进,忽回溯,伴着莺啼深得其乐, “是不是,想做母亲了?”褚昉的声音很轻,掠过陆鸢绯红的脸颊,递进她耳中。 陆鸢装作没有听到,抿着唇不说话,却被他故意动作逼迫得发出声音来。 褚昉望着轻轻颤抖着不能自已的妻子,忽低下头,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和攻势,在她微微张着的唇上咬了一口。 不等陆鸢反应躲避,他已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他少见的生疏、笨拙,还带着几分蛮横无理的莽撞,似终于攻占了觊觎已久、可望不可得的城池,欢畅之余,要将这城池处处标记上他的印迹。 陆鸢本以为会作呕,但好像除了呼吸困难些,并无其他不适,但她仍然本能的推着褚昉,像是守卫了许久的净土被突然侵入,她不习惯,下意识想把入侵者赶出去。 可这入侵者显然也沉浸在拓荒成功的兴奋之中,不肯轻易退走。 陆鸢呜呜咽咽着说了句话。 褚昉不理,忽然唇瓣一痛,一股腥咸入口。 他抬头,手指抿去唇上,擦下一抹血。 “我说了,再不放就咬你,你不听。”错不在她。 褚昉唇角虚勾了下,抿去血,再次低下去,重振旗鼓。 他成长的很快,已褪了许多生疏和莽撞,陆鸢喘气困难的不适感轻了许多,不似头一次抗拒他。 她终于彻头彻尾,都是他的了。 “阿鸢,我想要个女儿。”褚昉余音还染着欢愉。 “嗯?”陆鸢轻轻疑了声。 “给我生个女儿吧?” 褚家的小辈都是男孩儿,只有果儿一个女孩儿,但怕陆鸢介怀表妹的事,他后来不敢再与果儿亲近,可他真的想要个玉雪可爱的女儿。 “你好贪心。”陆鸢推他,不止要子嗣,还非要女儿,她又不是送子娘娘。 褚昉没有反驳,认下她的控诉,用行动让她明白,她的话,一点儿也不错。 他就是贪心。 ··· 翌日,褚昉穿好衣裳,拿过平安符正要佩戴,却看着封口的绳结愣了下。 打结的手法不对,他不会这样打结。 他扭头看看还在熟睡的妻子,她昨日被闹的厉害,尚未醒转。 他打开绳结,见里头的纸团还在,又试探地扭头看看妻子,想了想,打了个死结,系在腰带上当差去了。 他今日要向圣上奏禀改革军防的事,常侍领着他到了勤政楼外,听到里头有气恼的怒声,回头哈腰欠声道:“安国公且稍等,陛下正在召见旁人。” 褚昉嗯了声,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别以为朕会一直纵着你!” “儿女情长,儿女情长,你除了儿女情长就没别的事了!” “令晖在这里住几天了,朕要你接回去,你犟得跟头驴似的!” “现在跟朕说要和离,你真以为朕不舍得办你是不是?” 听得出圣上很愤怒,整座殿宇内唯闻天子之怒,听不到别的声音。 从这只言片语中,褚昉大约猜到殿内惹圣上愤怒的人是谁了。 周玘这几日看上去心事重重,满身颓靡之态,褚昉还在宫门口撞见几次周夫人,瞧着也是满面愁容。 褚昉私下闲聊,试探过周尚书可是遇到了难事,周尚书只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以现下情形来看,应是周玘和颖安郡主闹了别扭,颖安郡主住回了宫里,周玘不肯服软,还闹和离,惹怒了圣上。 褚昉不觉蹙起了眉。 周玘还真是不让人安宁。 “朕告诉你,天家女儿只有亡夫,没有和离一说!” 不知周玘说了什么,殿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喝,褚昉身旁的常侍都没忍住打了个激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