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浪费吗? “傻丫头。” 踩在滑溜溜的雪地上,梁和滟步子放慢,回身拍一下绿芽头:“你真指望那群婆子,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来?任姐姐手艺好,既然来跑这一趟,那她做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绿芽恍然大悟,点头赞叹:“娘子真聪明!” 她又想起今日殿里听见的话,凑过来,低低问:“娘子准备从那群婆子身上先开刀?” 她对那帮人,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一个个能吃又嘴碎,主人家都起了,灶眼还没热:“那里油水最丰厚,娘子把那帮人罚了,不仅省钱,还能杀鸡儆猴,叫其余人看看!” 梁和滟笑她:“这会儿脑瓜又灵光了。” 不出梁和滟所料,那群厨娘原本就眼高于顶,如今见两个人都那么狼狈地从宫里回来,就更猖狂,再加上昨日被绿芽呵斥的旧怨,午膳时候,这些人先端上几盘冷菜。 裴行阙看一眼,就笑了:“你们也会省事,昨日婚宴上的菜,挑挑拣拣,凑出几盘,又送来了。” 他脸上血色回来一些,但还是咳,梁和滟喊他长随给送了姜汤,说好了让趁热端过去,但等她再过去看的时候,裴侯爷正低头小口小口抿着那冷冰的汤水。 此刻又弄出这些,她脸色更冷,但也没急着发作,端看那些人还能拿出什么来。 先是一道鱼,炖煮得倒卖力,红油赤酱烧出鲜亮的颜色,但鳞未刮,掀开肚皮,里头内脏还在,泛着腥苦气,再之后的鸡鸭、豚肉,也免不了这样的毛病,不是烧过了,就是还半生,最可恨是一道排骨汤,只见排骨不见肉,几片溜薄的冬瓜、萝卜在白水一样的汤里浮沉。 裴行阙搁下筷子,撑着下颌,似笑非笑看她们摆盘:“我每月俸禄几百两,一半用在厨房,你们倒是不必这样俭省。” 顶头婆子就是昨日碎嘴梁和滟身世的那个,此刻面露难色,搓着手:“侯爷不晓得,年节才过,菜价正高呢。” “嬷嬷。” 梁和滟笑一笑,叫芳郊递过账本去:“巧了不是,你也知道,我开着一家食肆,年节过后新开门,也采买了不少菜蔬禽肉,我瞧着,倒比年前便宜许多,怎么到你这里,菜就贵了?” 那嬷嬷脸也不红:“县主有所不知,外头人吃的那些东西,和咱们这高门大户的侯府里吃得怎么能一样?咱们这菜,都是精细挑选,走专门路子买来的,和外头价不同的。” “照这样说,高价买来的菜,叫你们做成这样,你们也真是造孽啊。” 梁和滟眼也不抬,手里抓着筷子,对那婆子摆了摆:“外头有雪,您年纪大,不叫乱跪了,您就在这地上坐着,把这些东西吃完罢,算是赏您的。” 说着,她喊绿芽:“去,把灶上的厨娘都带过来,说这些菜是赐他们的,叫人来把这些东西吃完。” 那嬷嬷愣住,恰好绿芽和芳郊都过来拉她,她慌乱挣脱之余,脱口而出一声惊喝:“你敢!” 裴行阙笑眯眯的:“我不敢。” 他指梁和滟:“县主敢的。” 第8章 梁和滟的确敢。 她幽幽叹口气,抬头看那嬷嬷:“不知我做了什么,嬷嬷问我敢不敢?我罚您了?” 还是她觉得,把她们做给主人家的饭吃完,算是罚? 那嬷嬷讲不出缘由来,挣着手想摆脱束缚,却被抓得紧紧的——寻常家的侍女,其实是制不住这些婆子的,她们年纪长、力气大,能撒泼,脸皮薄的小姑娘们比不得。 但芳郊和绿芽不一样。 梁和滟最初要开食肆的时候,手边没太多闲钱,赁个店面、请位厨子,银钱便告讫,再多伙计也请不起了,于是她们三个亲力亲为,招呼客人收银钱,搬运米面扛菜蔬,什么都干。到后面,绿芽一个人就能扛起几十斤的面粉,更别说和芳郊合力,制住这个嬷嬷。 那嬷嬷被她们两个牢牢按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抬头看,就见眉目凛丽的县主正冷冷瞪着她。 这样的姿势,实在有损气势,她梗着脖子,嘴硬讲:“这两个姑娘气势汹汹过来拉我老婆子,我一时慌乱,脱口而出的话,县主您也要当真,跟我老婆子斤斤计较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又气势汹汹,仿佛真在理一样,梁和滟今天动了太多嘴皮子,懒得跟她吵,抬了抬手,喊芳郊。 芳郊明了,把那菜捧过去,端到那嬷嬷嘴边:“您请。” 梁和滟倦倦地抬眼,转头温声:“侯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