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人抱住,拍了拍,慢吞吞地在他肩头蹭了一蹭:“行了,别?说?了。” 又问:“还能去看灯吗?” 她着急忙慌地要转移开话题,裴行阙回?报住她,笑一声?:“去,城中有专供饮乐用的高台,我提前叫人问好了位子,到时候能看雪也能看灯,烧着炉子在一边,也暖和。” 顿一顿,他松开她,但手还是牵着:“原本?想放烟火给你看的,只是今天用火处颇多,望火楼那边怕是忙得不可开交,再放烟火,只怕防范起来更?不好办——等我父皇薨逝后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他话讲得平淡,跟要死了的不是他亲爹一样。 梁和滟含糊应一声?,忽而听他说?:“滟滟,你想做些什么?” “什么?” “前段时间?不是说?,想着开食肆吗,或者做些其他生?意?再或者,官场上有你感兴趣的事情吗?” 裴行阙话讲得稀松平常的:“从前约束着你,是因为我能做的太?少,因为我要害你的人又太?多,太?怕护不住你,所?以?时刻要人盯着你,患得患失的。现?在不会了,那些人都死了,其他该杀的我也都杀了,没什么人再有能力伤到你了,你想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顿一顿,他笑着继续讲:“我晓得你不想把所?有都倚靠在我身上,我也不想你这样,人总善变,世道也有许多变数,我怕来日我待你没有现?在好,你会受委屈。” 梁和滟的确是这样想,她不喜欢把所?有东西都压在“那个人爱我、会对我好”这样的事情上,像他讲得,谁会对谁好这事情,原本?就是在变的。 她仰头看着裴行阙:“官场上?” “再多我暂时也给了了,只有这天下,暂时说?了还算数。” 裴行阙握着她手,慢慢讲着:“士农工商,总要握住点朝堂上的势力,才显得不太?弱势。” “你不怕我也做女?主武后?夺了你家天下?” 裴行阙笑了笑:“你想吗?我怕你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的,其实我有想着,不管做些什么,都会被拘束,不妨做皇帝,虽然也有些拘束,但总归还是舒心的。至于我家天下,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想要什么,拿去就是,哪有什么我家天下这东西。” 梁和滟戏言一句,没想到他真?接这么一长串出来,她隐约从这话里听出点托付后事的意思,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他风轻云淡地笑,调侃打趣的语气:“没什么,就是想起来这事情了,总要说?的,早说?晚说?都是说?,现?在气氛旖旎,讲出这些话来,也很合适。” 梁和滟皱起眉头,试图从他神?情里找点蛛丝马迹出来,但裴行阙只微微笑着,被她看久了,还无可奈何地弯一弯眉,低头过来,亲了下她。 “别?看了,滟滟。” 他嗓子微微有点哑:“还去看灯吗?要不我们不去看灯了,你在屋里慢慢看我,行吗?” 梁和滟没找出蛛丝马迹,但听出他话里的不正经了,抬腿轻轻踢他一下。 裴行阙没躲,只是在她踢过来的时候微微弯腰,伸手压住她膝盖,顺着握住小腿,把人往身前带了带,又抱住她,低头亲过来。 腊梅花香气浓得很,氤氲在两个人中间?,连吻都是花香气,因为在外面站得久了,所?以?唇都是冰的,凑在一起,慢吞吞地,把唇亲到温热。 隔很久,他松开她,低低问:“还去看灯吗,滟滟?” 梁和滟咬牙切齿。 “我看你是不太?想去了。” “去也行的,虽然错过今天,明天、后天也还看得见,但是若你想去,我一定陪你。” 裴行阙讲话诚恳得很,梁和滟的手按下去,碰一碰:“这样也能去?” 她碰一下就要拿开,却?被裴行阙握住她手,又按回?原处,贴住,他微微低头,凑她耳边讲话,嗓音低哑:“我不是不可以?忍一忍。” 不像可以?忍一忍的样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