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就在后面,跟结案的距离,就剩这么一丢丢丢……”刘猛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掐着手指尖跟小方比划。 小方一把打开他的手,笑骂道:“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明天我就跟周队告状说你身在……” “哐”一声巨响,小方后半句话被吞没,他只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在飞速地旋转。 完了,这是他昏迷前最后想到的两个字。 再次醒来,已是 3 天后,刺眼的光线涉入眼底,小方适应了好一会,才彻底把双眼睁开,他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又左右看了看,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头剧烈地疼痛,想要抬下胳膊,这才发现两手都被绑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一用力,就是钻心的疼痛。 “哎你醒了?别乱动!”门外进来一名护士,急急地吼道:“崩开线就麻烦了, 赶紧好好躺着,一动都不许动。” 护士一边说一边帮小方检查了一下周身,发现没出现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又急急地出门去,临走前叨咕着:“我去喊人。” 2 分钟后,先是小方的母亲哭着进来了:“儿子你醒了,可吓坏妈妈了啊!”母亲想抱他,又被提前叮嘱过不能碰,毕竟身上很多伤口都刚刚缝合,她只好握着床边的栏杆,盯着小方的脸,一秒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妈,我这不没事了吗,别哭了昂。”小方哑着嗓子说,不说还好,话一落地,母亲的眼泪就跟放了闸的龙头,怎么也停不住了。 “小方,你怎么样?”门口又传来声音,一看,是周时。 “周队,我……” “你别起来!躺下!”周时连忙奔到病床前,阻止了小方想要坐起来的动作。 母亲见状,抹着眼泪说:“方儿,你的领导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说完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转身走了出去。 “周队,我们是遇到了车祸?”小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他一把打开了刘猛的手,话只说了一半,他想嘲笑刘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没说完呢。 对了,刘猛呢? “周队,猛哥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裹得像个木乃伊,我就说他高兴地太早吧,还敢一个手开车跟我比比划划,不好好开车,差点把小命都交代了。我得找他算账去!” 周时没回答,只安慰他:“你别管其他人了,好好养身体,队里的案子暂时不用你操心了,你受伤不轻,几处骨折,万幸捡条命,一定要配合医院的治疗,听见没有,你还年轻呢,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周队,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了。”小方抿抿嘴,又想起周时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他还有好多问题,干脆一股脑都问了出来:“猛哥伤的重吗?事故起因是什么?那个辛畅当时拷着手铐坐在后排,他怎么样?” 周时还是没回答,装作没听见一样,帮小方又是倒水,又是掖被角,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就去低头收拾桌子上的药瓶。 小方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你说啊周队!你要不说我就自己去看!”小方作势要起来,周时伸出手轻轻按住了他,再转过来时,眼眶都是红的。 “车子侧翻,驾驶位朝下,副驾驶朝上,严重漏油,过往热心人员冒死合力将你从副驾拉了出来拖到安全地带,车子就发生了爆炸……” “轰”小方感到一阵天晕地旋,窒息般的感觉蔓延到胸口,再加上刚苏醒,身体极度虚弱,他没撑住,再次晕了过去。 刘猛的葬礼在一周后举行,刘猛在执行公务途中因公殉职,下葬前公安局特意安排了一场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说是遗体告别,其实遗体早就烧成灰了,局里没敢让家属见,怕他们受不了,就直接安排火化了,交给家属的就是一捧骨灰盒。 刘猛的父母和女友在灵堂哭地死去活来。小方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默默流着眼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