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恨真上次被薛明哲反摆了一道之后,就一直找机会报复对方。可薛明哲就好像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照旧正常上学放学,每日见到她也乖巧地说一声:“小妈好。” 王恨真也通常皮笑肉不笑地回一个:“你好,乖儿子。” 可惜于没有找到很好的下手机会,她只能躺在宅子里,同老年人聊些闲篇。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如我们那时候了。你看,你看看,才站了一会儿,就表现得好像马上要脱下制服去酒吧狠狠地喝一杯似的。”薛国富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对着远处在门口守卫的人评价道,“我花了这么多钱请他过来,他就这样对待这份工作吗?” 王恨真顺着薛国富的视线,看见宅子外面站着个身穿黑色保镖制服的男人,在她眼里没什么特别的。做他们这行的,个个都是宽肩窄腰,脊背挺直,又配上专门定制的黑色制服,踩着军用作战靴,像棵迎风站立的劲松。 要她评价的话,就是挺帅的——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她诚实地回答道。 薛国富摇了摇头,“如果把他扔进几十年前我在的那条街上去,半个小时不到,他的那双威风的靴子就要被夺走,被人当做战利品踩在脚底下!哼,到时候,他只能像个婴儿一样光着身子哭着逃跑。” 王恨真早就知道薛国富当年有一段涉黑背景,但并不十分了解,在她看来,可能只是老头在追忆过去光辉岁月的时候,将自己落魄在街头当混混日子美化成了黑道警匪片。 “你当年真要这么厉害,怎么不教你儿子几手?” 薛国富哼唧了一声,随后道:“他和他妈一个性子,扭扭捏捏,软弱无力,送他去读书是个好路子。到时候,再读个什么M什么A的啊,就像公司里的那群书呆子一样,每天拎着一个黑色皮包走来走去。” “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你的那些东西早都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了。现在谁还拿着铁棍、去街头混个什么劳什子帮派?” 似乎是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薛国富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同她讲起了什么派对、晚会、拍卖品之类的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王恨真的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被绑架的那一天,她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而褪色,例如权力,又例如暴力。 绑架的前一天,她了解到薛明哲又换了一个对象,又是同样的漂亮,有权势,家里的老爸是这所私立中学的校董之一。薛明哲找靠山的速度,比鸭子找富婆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几倍。王恨真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