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垣初揽着人,轻拍她的后背,知道她其中有作戏的成分,但是心底的冷意一点不曾减少,她说得有错么? 今日是她不曾有孕,那些所谓的药才能对她有好处,未曾造成什么悲剧。 一旦她有孕了呢? 他今日来颂雅轩又会看见一番什么场景? 谈垣初不敢想,但不妨碍他震怒:“去查!查不出是谁,所有颂雅轩的人全数拖下去杖毙!” 许顺福不敢耽误,立即转身出去。 后妃赶来时,只看见颂雅轩中跪了一地的奴才,都在哭天喊地地求饶,各个声泪俱下,让人瞧上一眼都觉得不忍心。 德妃也在众人中,她看了归秋一眼。 归秋点头,在踏上游廊,经过那些宫人之前,她忽然抬手扶住了娘娘,手腕上露出一个样式颇旧的银镯。 云姒拉着谈垣初,她哽咽着问: “皇上,是不是嫔妾太没用了,您把管理行宫的一事交给嫔妾,嫔妾却连一个颂雅轩都管不好,总让您烦心。” 她真的在哭,难受得直掉眼泪。 她拼命地向往上爬,结果,如今的事情却告诉她,她的能力撑不起她的野心。 这件事才是真正地让她觉得慌乱和不安。 谈垣初拍着她的后背,见她在纠结这种事情,陡然冷沉下眼眸,他很少这般和她说话: “不是你的错。” “云姒,人若害了你,便只是别人的错,你不能把错误揽在自己防备不当上。” 无人会千日防贼。 一个人真藏了坏心,便会千方百计地寻找空荡,岂是能防备得住的? 后妃进来时,就听见谈垣初问太医:“云婕妤身体当真没有问题?” 常太医一而再地点头: “请皇上放心,云婕妤如今身体还是落水留下的亏损,需要平日中多多调养即可。” 进来的一众妃嫔都有点懵,云婕妤什么事都没有,那外间在闹什么? 德妃也听见了谈垣初和常太医的对话,她眉眼情绪不着痕迹地寡淡了些许。 云姒没有怀孕? 归秋也意识到什么,她心底叹了口气,如此一来,她们在行宫中仅剩的人手也白费了。 云姒看着一众妃嫔,心底早有怀疑对象,她抬眼朝德妃看去。 谁没事在这个时候让她吃下红花一类活血化瘀的药?她来月事不算什么秘密,唯独被禁足的德妃或许会不知道。 排除这些种种,能悄无声息给她宫中送人的也没有几个。 云姒又扫了一眼祁贵嫔,抿了抿唇,祁贵嫔自被贬位后,一直都很安静,也没闹出什么风波,如今对上她的视线,也只是眼不见为净地撇开眼。 云姒心底有怀疑,但她不能确定。 她不怕冤枉了人,总归不论德妃还是祁贵嫔,和她都有仇怨。 她只怕遗漏了真正的凶手。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起了一阵喧闹,云姒隐约听见了许顺福的声音: “……拦住她!” 殿内众人一头雾水,云姒想到什么,她陡然推开谈垣初外往跑去,等到外间,恰好看见一个宫女挣脱开其他人,拼尽全力撞上木柱! 砰—— 闷响清脆的一声,身后传来宫妃惊吓的惨叫声。 云姒骤然停在了原处。 所有的一切仿佛放缓了许多,那个宫女在撞柱后,额头的血不断往下流,人踉跄几步跌倒在地,她临死前看向了她,眼底全是泪水,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鲜血糊满了脸。 人就撞死在她面前。 云姒觉得她呼吸停了片刻。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仿佛从宫女眼中看出隐藏在深处的歉意和愧疚。 云姒对宫女有再多恨意,在这一刻也不知该作何情绪。 人在卑贱时,命都不由自主,遑论要做的事? 云姒身子有点软,有人及时搂住了她,他喊她:“云姒!” 云姒被硬生生地喊回神。 这一刹那,她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