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岛换乘的客船上。 一位油光水滑, 穿着中山装,提着小皮箱的男同志正在跟边上的老太太神侃了一路,成功收获到一根嫩出水的小黄瓜。 小黄瓜的尖上还带着黄色花骨朵, 是老太太从自家园子里赶新鲜摘下来, 带到大禹岛上给女儿女婿吃的。拢共也就十来根。 顾涛涛“咔咔咔”咬的嘎嘣脆, 胃里排山倒海的不适感被清香的黄瓜味压下去不少。说出来谁信,他居然有些晕船。 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大禹岛, 嘴里哼着《打虎上山》的京戏文,嘴巴咧的越来越大。 他七年前来过一次大禹岛,荒凉、穷困,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这么些年过去, 要不是因为在北京待得不大顺心,他也不愿意大老远跑到这边来。 要说不顺心其实也不准确,事实上是失恋了。 他追求小雯同志两年未果,跑前跑后出人出力,最后被拒绝了。他想不明白小雯同志为什么会拒绝他, 不过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中国人常说的四个字:来都来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 开心点吧。 他干脆走到甲板上,在微凉的寒风中架上黑墨镜, 正经的又冷又酷。 大背头被他梳的十级狂风过来未必能打乱, 再配上这副圆圆的黑墨镜,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够淳朴。 好在一米八几的身高和帅气的下巴颏, 让人觉得他多少有些正气在身。不像是在内陆犯事, 道听途说逃到岛上的坏家伙。应该是从哪里跑来度假的大少爷。 望山跑死马, 在海上看大禹岛也差不多。 明明近在眼前,客船呜呜呜地行驶了大半天的功夫, 才慢悠悠地往大禹岛码头靠近。 他揉了揉胃,上次过来还是蹭他爸坐的直升飞机来的。没想这次这么折腾。 而且这次他们二老帮他收拾了六七个大包,还让一名小战士帮着“护送”登岛。就怕他打着找他哥的旗号,跑到别的地方撒野去了。 顾涛涛本来还挺高兴的,他爸妈总算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爱心啊。等到上车前,他妈说:“一共七个包,六个包给你嫂子带的衣服和吃的,我收罗了一冬天,弄丢一个你可就别回来了。” 顾涛涛寻思就算只有一个包也好啊,谁料他妈又说:“剩下的那个包是给你高婶子带的,记得去了就给她。” 顾涛涛在家庭弟位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带上七个包扬长而去。这一路上几经周折,多亏有人帮忙。 他从船上下来,第一眼见到的是谢伟民。 “哎哟,我最亲爱的谢大哥!您怎么亲自来接我啦!” 谢伟民跟他抱了一下,很高兴他的到来,俩人比起顾听澜更像是亲兄弟。 “我还不是怕你哥忙,接不了你你走丢了么。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 顾涛涛推推墨镜说:“到底还是谢哥疼我,我哥说我要是把包弄丢一个他就把我沉海里。你说我容易么我。” 谢伟民知道他有个喜欢的姑娘,据说巴巴地追求了挺长时间的,便说:“你怎么就一个人来呢?我弟妹怎么不带来?” 谢伟民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涛涛抿抿唇说:“我受伤我失恋我过来求安慰的,你就别戳我心窝子了。” 谢伟民也好不到哪去,俩人感同身受,相互唏嘘。 顾涛涛见了谢伟民,开始叨逼叨逼地说:“有他这样当大哥的么,我千里迢迢来看望他,他不接也就算了,我嫂子居然也不来。” 谢伟民好些年没见他,比划了一下两人差不多的个头,替顾听澜解释说:“你哥是真有事,刚开年阮旅把不少工作交给他练手,今天一整天的电话会议,他走不开。” “那我嫂子呢,到底都是一家人,她怎么不来接我。”顾涛涛做作地说:“是要给我下马威么?” “你放心吧,你哥给你下马威你嫂子都不带给你下马威的。”谢伟民站着码头往南边一指说:“人家可是奉献劳动力,去农场干活去了。再说了,你不是明天才到么,今天就来了,你可怨不得别人。而且,我不是站在你面前么,咱俩哥俩多好啊,你不想我啊?” “想!就想着谢哥今年带我去野区见识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