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袖子叫他,哥啊。 诶,哥在呢。 我抽抽嗒嗒的,我想吃烤串儿。 朱丘生憋笑,领我往饭店走,先叫了三十串五花、二十串羊肉还有鸡翅啥的。菜刚上来,我的眼泪还没止住,一边吃一边哭。 他把纸巾折出角,按在我脸上抹掉我的泪,嫌弃得说,行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天没吃饭呢。 我把手往他手上一搭,说我要喝酒。 别闹,朱丘生哄我,你那屁大点酒量两杯就找不着北了。 我把头往他肩膀上一蹭,我说我不管,我就要喝。朱丘生最后拗不过我,给我叫了一瓶啤酒,自己叫了一瓶白的。 我喝了杯啤酒,脸上感觉热热的,朱丘生直接对嘴吹那瓶白的,一点酒从他嘴角溢出来,顺着他的喉结滑进他衣服里。 我伸手帮他抹了,手和他的皮肤有点肤色差。他侧过头看我,我又闹他,说你给我尝口嘛。 朱丘生淡淡瞟了我一眼,给我倒了一瓶子盖儿。 白酒入口辛辣,刚碰上去就烧得慌。那瓶口又窄,我只能像猫儿喝水一样,用舌头舔。 我一边舔酒一边看他,朱丘生看了我一会儿,错开眼去,突然闷声来了句,明天给你爸打个电话,把你分告诉他。 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吃进去,说,你要成铜锣村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了。 是,我说,我要成大学生了,这大学生不是他爹妈养的,是你朱丘生养的。 他不容置疑地说,他毕竟是你爸。 我把瓶盖放下,他又转回来了,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吃两串肉的功夫,我出了口气,说,行,我明天就告诉他。 嗯,他说,还有啊,你大学准备报哪,去首都吗? 我头一次意识到上大学会和朱丘生分开,同时意识到“前程似锦”与离别同义。我的分够上首都不错的学校了,但是…… 但是我舍不得。 我没再说话,朱丘生也没有。我一根根吃着串,朱丘生一口口喝着酒,一直到周围的一桌桌都吃完了。 朱丘生旁边摆了一个白酒瓶子,还有些啤的,他一向海量,起身的时候却腿一软,差点摔了个趔趄。 我上去把他一把搂住,他的半边耳朵都热了,变成软绵绵的粉红色。我扶着他往铜锣村走,轻声问他,怎么喝这么多。 高兴啊,朱丘生说。 我的手穿过他的胳膊搂在他腰上,夏天的衣服薄,能清晰地摸到侧腰的轮廓。朱丘生的头倒在我颈侧,喷出的气温温热热的。 我的心尖儿都在颤,他哪有过这么软乎的时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