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行踪暴露的绿营兵便立刻嗷叫着掩杀了过来。 “点火!”陈明遇便立刻大吼起来,“快点火,炸塌冰层!” “等等。”阎应元却一伸手阻拦说,“不着急,等他们全部入穀也是不迟。” 阎应元拉着陈明遇撤退到护墙后面,片刻后,绿营兵就冲到了冰层边缘,距离护墙已经不到二十步,火光中几乎可以看到绿营兵的嘴脸。 “点火!”阎应元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放铳!” 负责引爆地雷的两个士子便打着火石,点燃引线。 早就聚集到护墙后面的新军则更番迭进,轮流放铳。 冲在最前面的绿营立刻一排排倒下,哀嚎声响成一片。 片刻之后,冰面上响起连续的爆炸,却是事先埋藏在冰层中的几百颗地雷炸开,原本就因为天气转暖而变脆许多的冰层便立刻崩塌。 踏冰攻击的一营两千绿营兵便纷纷落水。 好在这里的海水也没多深,不致于淹死。 落水的绿营兵便再也顾不上进攻,踩着齐腰深的海水从两侧溃逃,然而海水对他们的行动造成了阻碍,这下直接成了新军的活靶子。 铳声一排接着一排的响起,绿营兵一排接着一排倒下。 好家伙,这根本不是打仗,是屠杀,毫无悬念的屠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海面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靠近护墙的几十个绿营伤兵仍还在发出凄惨的哀嚎,泡在海水中的伤兵已经没声息。 阎应元这才派人打扫战场顺便收治伤兵。 …… 十里外,高耸的井阑车上。 看到海面上逐渐恢复平静,火光也熄灭,多尔衮轻轻叹了一口气。 尽管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这个结果真的出现,多尔衮却还是难掩失望,阎应元是吧?这家伙还真是难缠得紧。 大沽口原本根本无险可守。 可是在阎应元此人的经营之下, 却愣是给了多尔衮一等天险的错觉。 下了井阑回到中军大帐内,就看到济尔哈朗在屯齐和另外一个固山额真的搀扶下灰头土脸的走过来,战袍都已经湿透。 很显然,济尔哈朗刚才也是落水了。 不一会,天津提督骆养性就把伤亡报上来。 济尔哈朗的这次进攻,动用的是天津绿营。 “主子,阵亡了八百余人,重伤九十余人。” “郑亲王你说,朕现在应该怎么处罚你呀?” “就按老汗定下来的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好,够爽快,那就夺去叔父摄政王封号,夺镶蓝旗五个牛录给正蓝旗,再罚俸半年加罚银五百,诸王贝勒以为妥否?” “妥!”固尔玛珲大声附和,“如此处罚最公道。” 代善、济尔哈朗等人虽然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 因为多尔衮现在遵循的恰恰就是他们维护的制度。 如果他们反对,就是打自己脸,就是挖自己根基。 但济尔哈朗还是心有不甘,怒道:“那么此前睿亲王你攻击大沽口失利,损兵折将也没比本王强到哪儿去,又当如何?” “那就也按老汗定的规矩。”多尔衮哂然一笑说道。 “将朕的睿亲王封号降为多罗郡王,夺正白旗五个牛录给镶白旗,再罚俸半年加罚黄金一百两,银一千两,诸王贝勒以为妥否?” “妥。”还是固尔玛珲第一个支持多尔衮。 济尔哈朗怒道:“你凭什么只夺亲王爵号?凭什么不夺皇父摄政王封号?再不济也要将皇父摄政王降格为叔父摄政王。” “皇父摄政王乃是皇上所上,朕无权褫夺。” 多尔衮这句话一出,济尔哈朗顿时哑口无言。 但是在内心里,济尔哈朗却已经恨极布木布泰。 福临年幼,哪里有什么主见?给多尔衮皇父摄政王的封号,允许他称朕,这肯定都是布木布泰的主意,这个淫妇真是把大清的体面都丢尽。 冷哼一声,多尔衮又接着说:“郑亲王,念在你也曾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