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队打马,第二队杀人,第三队负责猎杀漏网之鱼,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将士低声应诺。 郑森一挥手,众将士便四散隐蔽。 过了没一会,十余骑巴牙喇便簇拥着两骑进入树林。 这两个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提前从八里桥战场上逃离的拜音图还有洪承畴。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所以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想着早日逃回北京城,不过逃回北京之后又该如何,却又是一片茫然。 八里桥战败后,大清兵精锐尽失,北京肯定守不住。 可是弃了北京,又还能够去哪呢?辽东是回不去了。 就算是明军不追杀他们,山海关的吴三桂也不会放行。 回不去辽东,那么从居庸关逃到漠北草原,重演北元故事? 两人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官道两侧的桦树林里突然间响起枪声。 枪声响过之后,拜音图、洪承畴还有随行巴牙喇的战马纷纷倒毙当场。 巴牙喇作为建奴的精锐,本不该如此大意,但是今天在八里桥战场亲眼目睹两黄旗以及两白旗的惨败之后,这些巴牙喇兵也乱了心神,结果中了埋伏。 不过这十几个巴牙喇兵的素养还是过硬的,很快就翻身跃起。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又是一阵清脆的枪声,十几个巴牙喇当即倒在血泊中。 几十步的距离,巴牙喇就算是披了三重甲,也根本挡不住线膛枪加米尼弹。 反应敏捷的十几个巴牙喇几乎是当场毙命,反倒是反应慢了半拍的拜音图、洪承畴很侥幸的保住一条狗命。 两人刚坐起身,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停!” 紧接着两侧的桦树林里就走出了几十个明军。 领头的赫然是一个穿着青色襕衫的明军士子,很年轻。 “明军?”拜音图和洪承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怎么会有明军的伏兵?而且怎么只有几十个明军? 难道是崇祯提前预料到他们会从这里过,那他还是人吗? …… 郑森还不知道他在阴差阳错之下抓了洪承畴,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抓两个活口回去,会比多剪两根鼠尾回去更加好看些。 “别动,把刀慢慢放地上。” 郑森拿枪口指着拜音图和洪承畴。 拜音图眸子里陡然掠过一抹狠色,一个纵身往郑森扑来。 郑森便毫不犹豫的扣下步枪扳机,活的不成,死的也行。 只听“呯”的一声枪响,拜音图便横着从空中摔跌在地。 洪承畴见状便赶紧说道:“我不是建奴,我是汉人,汉人。” 蝼蚁尚且贪生,如果能够不死的话,洪承畴还是想要多活几年。 郑森示意身后的空军将士先别开枪,然后缓步走到洪承畴跟前三尺处站定,直勾勾的盯着洪承畴上下打量。 洪承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避开眼神。 郑森盯着洪承畴看了半天,忽然咧嘴一笑:“福建南安人?” 洪承畴脸上露出错愕之色,旋即拱手问道:“尊驾也是南安人氏?” 郑森哂然一笑,不答反问:“据我所知,早年在朝中做官,后又数典忘祖降了建奴的福建南安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吧?” 洪承畴的一张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郑森便越发确定眼前之人便是贰臣洪承畴。 “还真是你啊,洪承畴!”郑森冷笑道,“你还真是给咱们南安人长脸呢。” 洪承畴便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见,但是内心却不免涌起浓浓的悲凉。 也许是因为听到南安乡音的缘故,洪承畴不可遏止的想起儿时的贫苦生活,十一岁上便要帮着母亲做豆干、卖豆干,每日里只能在贩卖豆干之余跑到村中学馆外偷听,他能从贫瘠的南安读书考出来,真的是很不容易。 不意宦海半生,最后竟沦落至此。 此刻回想起来,洪承畴真是肠子都悔青。 早知今日,真不如当初就死在建奴刀下,至少不会让家族蒙羞,也不至于受一个同乡晚辈的这般羞辱。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羞辱你?” 郑森哂然说道:“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顿了顿,郑森又喝道:“来人,把这贰臣绑起来。” 当即便有两个空军将士走上前,用麻绳捆住洪承畴。 郑森却又用手指在拜音图尸体上沾了血,在洪承畴的官服正面写下了“我是千古贰臣洪承畴”字样,又在他左右脸颊写上国贼而字,最后又将洪承畴的凉帽打掉,将他脑后的鼠尾解开,就像一小撮茅草般披散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