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红肿。韩桃手指都蜷紧了,在忍耐这种疼痛。 “……” 赵琨佯装无事地松了手,将桌上散乱的折子推了推。“找寡人做什么?” 韩桃松了口气。“寻营缮司,修缮殿宇。” “今日你倒有些以前的样子了,”赵琨注意到刚才韩桃摔下来时候撑在他腿上的手,如今那手还没松开,他也不提,反而明知故问道,“昨日没有营缮司,你是如何过的?” “搬了隔壁宫中的床榻。” “寡人从未允你这般行。” 韩桃眼神一黯。“那罪臣今日再搬回去。” “不必了。”赵琨将桌上折子又重新打开,顿了下,“承恩侯既然想要修缮殿宇,怎么不先寻六局,反来找寡人点营缮司的差。” 折子又合拢上,跪在他身边的那道竹白身影未见有声,赵琨扭头看去,看见韩桃在沉思。韩桃的面上还有折子飞过去时擦出的一道红印,现下这一道也跟着有些肿起来了。 赵琨莫名有些烦躁,伸手摸过那道红印,手下使了几分力,抬起人下巴来。 “承恩侯这也要三思作答?” 韩桃被迫抬起脸,微微有些不适地别过头去。“寻陛下,省事。” “那你如何觉得,寡人就会帮你?” “体恤亡国俘虏,对陛下声名有益……”韩桃垂眸,知道赵琨想从他口中听到的绝不是这种漂亮的官方话。他叹口气,又不知道该如何使赵琨满意,想要起身来。“罪臣去寻六局。” “韩桃——”赵琨嗓音低哑下来,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韩桃一怔。 掐着他脸的手,缩紧了虎口并不肯放他走,赵琨低下头来看他,眼中的瞳孔色隐动着,像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寻六局,一口一个罪臣,难道多说一句你需要寡人,就会让你丢了舌头不成?” 赵琨低头凑在他面前,眼中隐隐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当初你不是挺会长袖善舞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赵琨的声音越来越低哑,瞳孔如琉璃般蕴着质问,看见韩桃冷白的肤色,因为自己的用力而泛红。 “罪臣……” “又是罪臣!” 低吼声下意识逼得身子一震,韩桃忍了痛,一颗心迟弥跳动着。 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赵琨就对他撕下了那张五年的面具,不是他需要赵琨,而是赵琨在需要他。 那怒意在忍耐,在溃散。 韩桃不怕什么,只怕赵琨如今的模样。他只能缓缓抬起手来,搭上了赵琨的手腕,沉默着,又无所适从地轻轻道:“……你别生气了。” 他忽然间发现赵琨或许从未真的怨恨过自己。 但他还想伸手攀上这张脸,还想如同当年那般湿漉漉地吻上,却是不能了。 “赵琨。”他喃喃道,“是我一直在,恨我自己。” “你后悔了。” “……不是,”韩桃一顿,那手还是停留在赵琨手背上,“不会后悔。” 他只是不敢看赵琨,不敢看赵琨因为他而愤怒的模样,好像如锤重击一般,韩桃的脑袋开始沉沉发着昏。 视线里的一切不断模糊。 赵琨需要他,他更需要赵琨,他们是彼此需要的,但好像镜子碎了,钗子断了,一切又不一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