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一头无法披散肩身,眼眸湿漉漉的,萧铎心头一颤,并不知足,一双铁臂将她按到怀里。 郁灵心里空落落的,仰头绕过男人高挺的鼻梁去吻他。 萧铎侧首避开,宽大手掌按着她孱弱肩头,眸光寡淡冷漠。 隔日清晨,郁灵被萧铎叫醒,“起来,伺候朕穿衣。”萧铎不惯着她。 他是没有手么?! 如此阴晴不定,前一趟在养心殿侍寝他还很温和地要她继续休息,如今又如此严厉。郁灵面上装得乖巧恭敬,去屏风之后伺候萧铎更衣,他今日有朝会。 郁灵不过浅眠了半个时辰。 她仔细为他穿戴,萧铎留意到她的头发长了许多,浓密乌黑,饶有兴致地轻轻抚过她背后的发丝,指尖绕着打转。 她眼睫低垂,素净而清纯的脸颊,还有微红的唇,胡乱披了件衣裳,薄汗粘着衣料,白皙脖间、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兴趣只增不减。 郁灵仰起头要替他扣衣襟扣子,猝不及防对上萧铎的眼睛,他一直在打量她么? 男人的薄唇轻轻落在她颤动的眼睫,揪下她的手腕,郁灵微微诧异,下个瞬间又去踮起脚去寻他的唇,像是早预料他会亲她一般。 他撬开她的唇齿,动作并不算熟稔,却温柔而强势。 似要将她的魂都要引走。 “你不是不亲我么?”待到分开,郁灵质问道。 “朕何时说的?”萧铎反问。 殿外日光透过窗纱,照得屏风之后的这个角落渐热,郁灵瓷白脸染上一片绯红,夏末的天气依然燥热,晨起后的对话好似虚无的幻音。 男人眼底有光亮,如此瞧着她郁灵都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这是怎么了? 离上朝还半个时辰,萧铎忽得想要她。 “那说好了,陛下命慕容循将他的妾室领回去。”郁灵回过神,想起昨夜自己来御书房的目的。 “朕答应什么了?”萧铎反问。没意思。合着她觉得他是个好说话的人?随随便便一个吻就能驱使他办事?这是交易么? 她就知道会这样,萧铎是个很难伺候的人,别说求他办事可,更何况,他从来都不喜欢她。方才涌现的莫名的愉快心情忽得烟消云散。 郁灵摇头,并没有再继续说,伸手替他将衣襟扣好。 “你今夜还来么?”萧铎问她。 “陛下吩咐说臣妾不能再来御书房,臣妾就不来了。” “那你昨夜就没记得朕说的话?”萧铎戳穿她。 郁灵一时哑口无言,她不明白萧铎的意思,“那陛下希望臣妾来么?” 萧铎神色肃然,并不回答她。 “今夜过来,明夜也过来,十日之后,朕命慕容循去李府领人。”萧铎道,他觉得这大约是慕容循办的最得他心的一桩事。 郁灵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意思是叫她连着伺候他十日,才答应帮她办这件事。 “十日?” 萧铎神色肃然,“你不愿意?” 郁灵听过民间一句俗话,叫做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连着十日侍寝,加上他政务繁忙,他确定真要十日? 而且她确实不大愿意,夏末暑气犹在,她不喜欢与他亲近,他跟个火炉似的。 “不是嫌朕心狠手辣么?你这位姐夫倒是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萧铎嘲讽道,“结果怎样?一朝高中,便厌了发妻。” 郁灵不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几个宫人经过。 “陛下今日还未起,先别忙活了,端着早膳在这廊下等片刻。”原来是御膳房的宫人。 “听说了么?御史台那位先前得陛下宠信得李大人,这几日家宅不宁呢,闹着要纳妾。” 隔着一扇窗,郁灵听清小太监们的话,真的是坏事传千里,堂姐家里的事竟弄得宫里人尽皆知。 郁灵脸上无光,抬眸看萧铎一眼,转身要离开屏风。 “听说那女子还不是普通人,原是教坊的花魁,慕容大人替她赎身收入后院,后又将人赶了出来,那李棠大人便英雄救美了。领回家,纳妾的礼还没过,当夜就迫不及待入了洞房。” 郁灵驻足想听一听,这内里的细节都传开了,她都不知道这么多呢,果然两人已经有了苟且! “听闻李棠的正室夫人还是娴妃娘娘的堂姐妹,李棠就不怕李夫人告到娘娘面前?” “你怎么就不明白这里头的玄机。李棠前些时日在朝堂上弹劾陛下的那些话,还有什么说他这些年一直未立皇后,要他早日立后,不要过于宠爱妃嫔。这些话早就惹得陛下心生不满。那女子好好的怎么会被慕容大人赶出府呢?她可值好几千两银子呢。必定是陛下吩咐慕容大人,设下这美人计,弄得李棠家自己鸡犬不宁!” 这分析得很在理!郁灵缓缓回首,看向了身后之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