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不到好吃的,我的精神,我的善良,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就会消失掉。” 徐存湛:“……陈姑娘,耽于享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陈邻:“没关系,我不修道,我愿意溺死在眼下的快乐之中。” 徐存湛瞥她,小玩偶两手叉腰,义正严词。他觉得好笑,也没多想为什么好笑,便顺从心意的笑了起来,莲花眼半弯,眼睫落下一轮月亮似的影子。 陈邻哼着小曲,报菜名,有的菜名徐存湛听过,有的菜名徐存湛没听过。但陈邻很高兴,每念一个名字,就要舔舔嘴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尝到了那道菜的味道。 坐高空飞剑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被徐存湛带着飞时陈邻还有点害怕,第二次再飞她已经可以熟练的把脑袋埋进少年脖颈处,靠着紧闭双眼来逃避现实。 只要我看不见!就不知道自己飞了多高! 徐存湛对陈邻的动作多少有点不满:“我飞得很稳,有什么可怕的?” 陈邻:“没有安全绳!这谁不害怕啊!” 她跳伞还吓得哇哇叫呢——而且跳伞的时候直升机都没徐存湛这飞得高! * 曾经鲛人族居住过的海域,此刻格外沉寂。 一整片海域都维持着近黑的红,全都是鲛人血染红的。远处天边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俯冲入水,双翅后收化作鱼尾,转瞬间由乌鸦变成一尾灵活的黑色小鱼。 黑鱼速度极快的下潜,很快便破开血色海水直抵鲛人巢穴:巨大的广场上堆满鲛人尸骸,海水中浓郁的血丝随着水流翻滚。 它并不在意满地尸骸,一甩尾巴直接游向广场中央高耸的石柱。 石柱顶端,原本弥补黑色条状围栏的囚牢却已经被完全破坏,就连一点红色阵法符文的残留都没有。 黑鱼绕着石柱顶端游了两圈,最后停住,目光凝固在石柱上面。 它溃散成一团浓黑烟雾,聚集起来时又成了模糊的人群,对着底下堆积的鲛人尸体招手。但这次它一个鲛人的魂魄都没有召出来——黑雾不死心的又试了两次,仍旧没有任何魂魄回应它。 唯有死寂。 这片海域的鲛人不仅肉身被屠尽,连魂魄也被全部杀死。 黑雾浑身颤抖,连人形都无法维持,逐渐溃散成一团形状扭曲的雾气。雾气中断断续续挤出了怨毒的声音:“徐存湛……徐存湛……徐存湛……” “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 上一秒还好好飞着,下一秒就紧急降落,降落来得毫无缘由,被吓了一跳的陈邻紧紧抓住徐存湛衣领,看见他侧身似乎躲开了什么东西—— 刚刚从徐存湛身边擦肩飞过去的东西,一扭头又飞了回来,是个方脸和尚,穿得略寒酸,左手拿木钵,右手持一根暗色长棍,折身对着徐存湛就打了过来。 他们交手很快,陈邻看不清楚,感觉就是自己眨眼的瞬间,长棍与木剑已经撞着交锋了十几个来回;徐存湛稳稳落地,那和尚倒飞出去,一头撞上石桥,整个人嵌进桥里。 徐存湛反手把木剑插回背上,没扎起来的头发顺滑的又沿着肩膀下落。 陈邻拂开沾到自己脸上的白发,好奇:“那是谁?你认识的吗?” 徐存湛:“陈姑娘没看清?” 陈邻没跟上他的脑回路,茫然:“啊?” 徐存湛语气恶劣:“此人剃了个光头,是个秃驴。” “……” 不,重点显然不是这个。 那和尚生命力顽强得惊人,自己又从石桥里爬出来了,拍拍胸口灰尘,跟没事人似的再度走向徐存湛和陈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