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徐存湛也会有那样难受吗? 她毕竟不是徐存湛,没办法感同身受的知道徐存湛是什么感觉。 只是看见平时总天老大我老二的人露出这幅虚弱模样,陈邻就觉得…… 觉得徐存湛怪可怜的。 她伸手握住徐存湛垂在膝盖上的手。 徐存湛的手也滚烫,烫得陈邻手指一哆嗦。她手指是凉的,一覆上去,徐存湛就察觉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垂眼看了看陈邻握上来的手。 那是一双很娇气的手,只有写字握笔惯常摩挲的指腹才有一点薄茧,骨骼纤细,皮肤细白,指甲修剪得平整而圆钝,甲面上覆盖一层明黄与新绿的跳色。 那色彩很醒目,但涂在陈邻指甲盖上,又格外生动漂亮。 她好像天生就适合这样明亮跳脱的颜色,闪闪发光的,让人多看一眼都能联想到许多美好又生机勃勃的东西。 “以前我生病难受的时候,我妈妈就会这样握着我的手。”陈邻两手合拢捧着徐存湛滚烫的手,低声,“每次她这样做,我都会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所以我也想试试,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她询问,杏仁眼亮晶晶的望着徐存湛。 徐存湛愣了一下,没能立刻回答陈邻。 他没有和别人牵手的经验。 牵手这件事情对徐存湛来说不止是生疏,甚至可以称得上陌生。就算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也没有人牵过他;倒不是因为爹不疼娘不爱——他爹娘本就死得早,不存在这个前置条件。 还是那句话,暮白山养弟子惯来是糙养,活着别死了就行。 无论是徐存湛的师父也好师兄也好,都不是那种会温情的去牵小孩子手的人。哪怕是他御剑摔了,师父顶多伸手抓他衣领,还得挨一顿训。 徐存湛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然手腕一转,反扣住陈邻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又毫无征兆,陈邻吓了一跳,手指蜷缩了两下,但是抽不动。 徐存湛偏过脸,浓而密的眼睫低垂,眼眸比平时都要亮许多,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看着他和陈邻十指相扣的手。 他开口,声音有点哑:“还会做什么?” 陈邻没反应过来,抬头望着他,茫然的发出一声语气词。 徐存湛:“除了这个——你妈妈还会做什么?” 他举起陈邻和自己紧握的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陈邻:“所以真的会舒服一点?” 徐存湛点头:“是感觉好受多了。” 陈邻高兴起来。平时一直是徐存湛在帮她,忽然发现自己也能帮到徐存湛,陈邻不自觉感到些许兴奋。 她努力回忆:“我妈妈还会贴我的额头,给我唱歌,亲……” 话到一半,陈邻停住。 徐存湛抬眼望她,催促:“然后呢?” 陈邻眨了眨眼,改口:“没了,就这些。” 她生怕徐存湛继续追问,于是直接进入下一步。就像每次生病时妈妈会做的那样,陈邻也跪着直起身子,凑近徐存湛,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徐存湛的额头。 徐存湛的额头也滚烫,一贴上去就烫得陈邻脸皱了起来。 两人距离霎时近到呼吸可闻,但陈邻只贴了一下便迅速退开,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额头,嘟囔:“你脸上现在热得能打蛋。” 徐存湛:“……有这么热吗?” 陈邻点头:“有啊,你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上出了很多汗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