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星君继续道:“我已经通知了各处山神,紧盯着那些妖兽的去向。但北冥寺那儿,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查查是谁的神血打开的。” 北冥寺由神仙驻守,需要“神君”以上仙阶的神祇之血才能进入。青鼎是北冥寺的镇寺之宝,鼎中青焰可以洗濯妖魔气,将三魂七魄炼化细分,有心人能从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的特殊魂魄。要操纵青鼎,除了需要神祇血之外,还要会鼎语。 普天之下,只有天生神子会鼎语,天帝和帝舒都已经陨落,难道是小天君出现了?除此以外还能有谁? 勾陈帝君满腹狐疑地赶到北冥寺。步入一片狼藉的寺中,真神威压毫不留情地将殿中剩余的小妖魔涤荡碾碎。他先收拾了浣桐的残魂超度入轮回,接着仔细查看存放青鼎之处。 屏气阖目,勾陈手中光华流转,开始吸纳辨认空气中残留的神血气息。 良久,他睁开双眼,眸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 乾元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夕阳染红了霞云,在天际氤氲出一片绚烂。 自己似乎是躺在一片沙滩上。耳边海潮哗然,舔舐着他筋疲力尽的身体。一只寄居蟹从手背上爬了过去,有些刺痛,叫他又清醒了些。 脑海中渐渐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乾元猛地坐起来,“嘶”的牵痛了肩膀。他转目一看,左肩上有一个被啃咬出来的新鲜伤口,想起这个伤口代表着什么,乾元脸上浮起一抹暖意。 只是,小纾呢? 他环顾四周,沙滩上空荡荡的,渺无人烟。勉强收拾了一下衣衫,乾元脚步虚浮地站起来,打算去寻小纾。只是走了没几步就收到师尊的传讯,约他在附近山林中一见。 乾元微怔,他因为调查浮怨石之事没有即刻返回元朔宫,师尊也是知道的,师尊近些年已经几乎不离开元朔宫了,怎么会突然下凡寻找自己?莫非出了什么急事? 他不敢再多停留,换了一身干净仙袍,又打坐调息了数个周天,使自己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了,才急急朝约定之处驾云而去。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乾元终于赶到目的地。密林深处,勾陈帝君在树下静静打坐,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中发出淡淡的清辉,叫任何走兽邪祟都不敢接近。 “师尊。”乾元走近,恭敬行礼。 勾陈抬眼,幽如深涧的目光落在面前俊美无俦的青年身上:“你过来。” 乾元略感奇怪,但还是依言走到他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勾陈出手如电,一下子扣住他手腕,一道冰冷的神意冲入体内,沿着血脉走遍他全身。 乾元只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胡乱冲撞着,让他又渴又躁。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很快就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勾陈帝君盯着弟子那双渐渐发红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身染魔煞,神魂动荡,竟不自知吗?” 乾元愣住了,半晌才惊道:“弟子……怎么可能!” 勾陈神色转冷,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指尖一动,乾元左肩的衣服瞬间四分五裂,露出肩头一大块紫黑色的皮肤来! “师尊——!”乾元大惊,却在转头的刹那呆住了——那处咬痕之前还是凝着血丝的肉粉色,现在却开始腐烂发臭,伤口处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是魔煞是什么? 勾陈咬牙切齿地斥道:“这伤口从何而来?!” “我……”乾元张口结舌,额头渐渐沁出细汗。很显然,刚才师尊一见他,就看出他身体有异,再将一道法力打入他体内,就立刻催发了那股凶气。 胸腹中隐隐翻涌起的绞痛让他意识到自己体内的魔煞有多厉害,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天真纯善的小纾,和魔气能有什么关系。 那两排齿印细小整齐,显然是女子所留,而弟子脸上又露出羞窘的神色,联想到之前灵犀会上他的魂不守舍,十几万岁的勾陈帝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孽障!你可知有人取了你的神血,打开北冥寺盗走青鼎,将一干邪魔统统释放?!”勾陈帝君露出少见的怒色,一抬手将他定住,又在他肩头打下三道符咒。乾元闷哼一声几乎跪不住,冷汗一滴滴淌下鬓角。 “青鼎何其凶险贵重,你闯下如此滔天大祸,天罚在所难免!”勾陈痛心疾首地望着这个得意门生:“何况,仙者身染魔煞,是个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如今,为师只能——” “不!不要!”乾元无比惊恐地抬起头按住师尊的手!他如何不知,仙者入魔,根本无药可救!只有趁着入魔不深,及早剔除仙骨废去修为,打回原形从头修炼。若不如此,魔气只会变本加厉,最后吞噬神智,将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到那时,就只有魂飞魄散一条M.iyiguo.nEt